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描绘了他身边的许多人,有让他敬重的师者,有令人鄙薄的衍太太,还有让他缅怀的玩伴。书中还多次提到他的一位保姆,而最集中写这位保姆的,便是《阿长与山海经》这一篇。
《阿长与山海经》以回忆的笔触介绍了阿长名字的由来,速写阿长身上让人不耐烦的小毛病。鲁迅的描绘如此真切,读者似乎能想见一个粗鄙的乡村妇人围绕在迅哥儿日常生活的情形。书中还煞费苦心地叙述了让年少的迅哥嫌怨的,阿长所奢求的新年礼节:福橘。但这样的保姆却能讲述“长毛”的故事,这对生活阅历尚浅的我来说,不能不算是拥有了伟大的神力。
如果说以上还只是生活的细节让人不满,至于阿长谋害迅哥儿的隐鼠,这就发展到让人憎恶了。
在“我”看来功不抵过的保姆,已然不能再让“我”对她释怀了。谁曾想到,她竟给“我”买来了心心念念的《山海经》。“我”当时的讶异自不用说,现在想来,她的“烦琐”实不及她仁爱的万分之一:如若不是出于对“我”的细心观察,她如何能知道“我”在惦念《山海经》;如若不是出于对“我”的疼爱有加,她如何能在不识字的情形下,于告假时卖下《山海经》;如若不是这般淳朴无私的保姆,“我”如何能得到这心爱的宝书,开启“我”阅读经典、启蒙心智的人生篇章,让“我”还能用这拙笔写下这沉重的回忆。
“我”的保姆,阿长,她本是一位身世可怜的平凡妇人,她只身来到“我”家做长工,而“我”并未以晚辈的身份对亲人那般对她,她却如母亲对儿子那般待我,给了“我”至真至纯的女性关怀,乃至母爱。
斯人已去,鲁迅也只能用笔唤醒自己那曾经失散的亲情与良知,警示自己不忘做一个仁厚的人。
只愿天下女性都能被身边的人温柔以待,这才不辜负她们身上质朴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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