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春天,尚记否?
在外经年的你,是否会常常午夜梦回,看见在故乡春光中那个曾经年少,背着书包,流连在田畔小溪捉螃蟹,或是在后山满坡山花中采摘茶耳的自己。
时光,总是在一段忙碌后,才能去回忆,那些平凡,却有诸多滋味的风景。
我的故乡,座落在一个小山村的山坳里,四面环山,中间一条小河穿插山脉而过。山脚下,则分布着刘、蓝、张三姓,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马路从靠近刘姓的山脚通向外面,在小的时候,从家到马路的距离甚至也是要走上个几十分钟。儿时的印象虽已渐模糊,但每每想起,春天的气息仍然仿佛就在眼前。
那时,父母都有自己的农活要忙,虽没有留守儿童的概念,但我的启蒙教育,确实都要归功于我的爷爷。太爷爷是前清秀才,爷爷自小也读了不少诗书,参加过国军抗战,大哥战死后心灰回了故乡,不想中年老年落寞,老年做些竹篾的活计,带着孙辈,亦算怡然。而我幼时的春天,也就从这竹篾活中开始。
竹篾自然离不开竹子,跟着爷爷砍竹子,幼时是一件极欢乐的事。春天的竹林,有着各种各样的新奇等着你。去往竹林的小路,初春之景,往往是各种鲜枝嫩叶,太爷爷曾是乡村中医,爷爷自小也就认得各种医药植物,我的植物认知也大都从这开始。从长毛的五指毛桃,到野生的野山桔,再到吐芽露根的大黄葛,纽纽缠缠的何首乌,到处都是我这小子的新鲜玩物。
但这些还都不是我最在意的!春天的馈赠在小孩子看来远远不止这些,口腹之欲才是小孩子最在意的。谁家小孩小时不是个吃货呢?我在意的,是那红彤彤的刺莓,是那黑湫湫的山竹,酸掉芽的早李子,微涩的茶泡儿…总之,感觉春天的大自然总有那么多让你流连的东西。至于竹林的春笋,山沟的蕨菜,当然也是下饭的最爱。
故乡的春天有穷说不尽的好处,在故乡的人或无从细细体会,但远离故乡的人,却会时时想起,也不知,有生之涯,还能回到故乡过上多少个这样美妙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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