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涌动,我突然间就打开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开始录音。
一直都想给姐姐读一些书发过去。她一只眼失明,另一眼近视。不能多用眼。
从她生病到现在将近三年,我心中一直有这样的愿望,却一直被耽搁着没有做,总是用忙做借口,毕竟要上班要当妈还要当某个不会做饭的人的老婆。
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不忙,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姐姐的失明是我心中的痛。通常我会和姐姐分享我生活中的事,可是这个痛我却无法触及。有眼疾的人情绪不易激动。我不想她另一只眼再有事。
从小调皮捣蛋的我,一直被姐姐护着。当年不是姐姐全力资助,我不可能迈出国门。可是这一出去不成想就再也没能回头。从一个国家挪到另外一个国家,我越走越远。那时不以为意,因为年轻,似乎很享受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等有了孩子,时间飞转,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可能再回去了,因为我的孩子的家在这里,我的异乡变成了家。而我的故乡变成了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而最不能想的,是我和姐姐将永远天各一方直至老迈。
写到这里,忍不住泪。刚好某人进来,我急忙假装揉眼睛。我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这种哀伤。因为无人可了理解,为什么我和姐姐一定得要在一起。我们都有家,都有丈夫和孩子。
只有我们自己明白,从小到大,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如今这样隔山隔海的状况,我们俩都不愿多谈及,如果谈到了将都是眼泪。所以大家就假装没所谓。可是我知道她常常说将来让包子去中国读大学,而我对她女儿未能坚持完成在这边的学业并且留下来耿耿于怀。
怎么办呢?没人能预料将来。唯有祷告:上帝啊,帮助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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