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祭
文/申联科
春播后,天气便很少下雨。即使有雨也只是吝啬地挤下星星点点的几颗雨珠,连地皮儿都未见湿,老天爷便敛起雨容。大山土爆爆地,除了焦黄的野草和无尽连绵的土黄,几乎了无它色。推开窗棂,期一缕清风,热浪便拥窗而入。忽然窗外传来麻雀急促的让人发毛的叫声。两只麻雀箭一般的冲向地面,即而尖叫飞旋而去。这反常的举动,马上让人联想到定有什么惊骇的事儿发生。老松树下,一只嘴角鹅黄的小麻雀,蜷缩着身子,睁着圆圆的眼睛,怯生生的,黯然地望着天空。它身上的羽毛尚未丰满,脊背处还露着鲜肉。还有一只,在台沿下暴晒,大张着嘴巴喘息。我终于明白:这是两只顽皮的雏儿,在父母出去觅食时从屋瓦下的鸟窝里溜了出来;或是被强壮的兄妹挤出了鸟窝。它们那么娇小,那么无助。倘若不去管它们,定会成为野猫野狗的美餐。
伏下身子欲将它捡拾起来。它在发出一声尖唳的叫声后,便认命的匍匐下身子,仍人摆布。这个生命实在过于脆弱,经不起仍何地攻击。将它托于掌心,仰望檐下的每一片屋瓦,判断它们的家究竟安在哪片瓦下,却得不到仍何合理的结论。
几只老麻雀轮番的向我扑击。发觉我并没有恶意,便呆在离我最近的枝头,凄惨的鸣叫。是要找架梯子将它们放回巢穴?可又从哪里去找梯子?青一色的屋瓦,它们的巢穴又在哪一片瓦下?我爱莫能助,只有将它们放到少有打扰的窗台上——只少野狗不易发现。一晌午时间,我担心得看了几回。
后来院里渐趋安静,老麻雀开始衔食喂养窗台上的两只雏儿。下午时分,窗外一群麻雀翻飞尖叫起来,扑楞着翅膀,竟然和一只喜鹊在柏树的枝丫间展开了搏杀。急忙亮开喉咙驱赶喜鹊,为弱小的麻雀助战。喜鹊在惊扰间飞上了另一栋屋顶,嘎嘎尖叫,看得出它的不甘失败。倏儿,又有几只喜鹊飞来,雀鹊之战再次拉开了帷幕。还未来得急眨眼,一只喜鹊己悄无声息的叼走了窗台上的小麻雀。老麻雀发出尖唳的叫声追了上去。也就在这时,另一只小麻雀也被另一只喜鹊叼走。树枝间只留下老麻雀泣血的哀鸣,院内安静的如同战后的悲凉整个下午,枝头呆立着一只丢魂落魄的麻雀。
我为自已的冷漠自责。也埋怨小麻雀不该溜出巢穴。不禁想起了雀巢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明争暗斗。有一种鸟,为了独得父母呵护,在雏儿时,便将弱小的兄妹挤出巢穴。当然,麻雀也许无此天性,但终未逃脱噩运。
可怜的小麻雀,既然自已没有飞翔的能力,就该待到玉羽丰满。生活的不测往往猝不及防,但需冷静的思考和判断。高兴时的许诺,忧伤时的回答,愤怒时的决定都将失去再次选择的机会。其实愚勇之间只隔一纸,一念。
二0一八年六月廿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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