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年三十,村子周围开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今夜注定无眠,想起了外婆小时候给我讲“年”的故事,传说年兽害怕红色,火光和爆炸声,而且通常在大年初一出没。
下午刚吃完午饭,母亲就张罗着要剁饺子馅,还没开始,母亲就拌了几嘴,对父亲说:你年年都讲要给咱剁饺子馅,每次吃完饭就溜不见人了,父亲说:谁说我要溜,这不准备剁馅嘛。时光仿佛把我拉回了十几年前,父亲健壮有力的两双大手在用双刀飞快的剁着饺子馅,母亲用擀面杖赶着饺子皮,我站一旁惆怅到:爸,你还没我剁的馅碎哩,妈呀你的饺子皮太厚了,说话间提着袋子一溜烟跑到了巷子找发小们放炮仗。
一个星期前就买好的炮仗,五花八门的也不怎么贵,种类繁多,强强的狗、前面巷子张婶家盛水的翁、江伟家的墙缝、吴江家的厕所、无一幸免,都被我们炸过,当然也少不了挨骂,年年如此,我们都已经皮的不像样了。放完炮,就专门挑哪户人家许久没住,门口还有好多可以点的干柴,简直就是我们几个的露天游乐园,“就好似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居里夫人发现了镭”。每个人都给自己盖一个小火炉,等都生起了火之后,便会给自己做一件神器:“永远不灭的火把”。江伟、吴鑫、吴江、小凯、鸽子、刚会走路的航蛋和乐乐……
每个人都需找一根棍子或竹子,竹子的最上方必须有个槽,或者自己给他镂空,点燃之后里面要一直加蜡油,火把就这样一直烧着,也不会灭,也都不想让他灭。那会我们可喜欢积攒蜡油了,用什么换也不会给别人,我们每个人都很容易满足。
夜深了,寒气逼人,吴鑫母亲会最先开始在门口呼喊自己的宝贝孩子回家睡觉,可能是村子小的缘故,吴鑫母亲一嗓子全村人都能听的见,我们合计着该散伙了,火堆的火正旺盛着,每个人手里预留的炮仗一股脑全部扔进火堆里,瞬间火花四溅,我们面面对视,笑得合不拢嘴,再用自己手里的不灭的火把拍打着最后的火苗,“火花乱串,炫彩夺目”。不一会功夫旺盛的火焰在黑夜便失去了光泽,每个人都憋了一泡童子尿,万剑齐发,只听见滋滋声,最后的余光也看不见了,真舒服。我们每个人摸黑跑回了家,不知道有几个回到家不会挨骂的,原因很简单,不是熏成了黑脸包公,就是脏成了要饭的,衣服都被莫名的烧了好几个洞。
被骂也很高兴,因为第二天要穿新衣服啦,大家都好开心,早早就把衣服盖到了自己的被子上面,一大早起来生怕找不到衣服,第一时间穿不上了,早上起得很早,不是被炮仗吵醒的,是一晚上都处于兴奋状态,一大早,穿上自己的新衣服,像个大人的模样早早出门了,先和几个发小碰个面,小小年纪便也学会了商业互捧,我说,你的新衣服真帅,吴鑫说,你的更帅。早饭后开始走亲访友,期待的大餐和每年母亲都说给我保管的压岁钱。成了我抹不去的回忆,珍贵 且 无价。
缓过神来后再看看父母苍老的面容,母亲头上的银发日渐增多,父亲引以为傲的腰板也弯了不少,哽咽。我便出门和几个回到家的发小碰个照面,早在一个月前便知道有人回不了家,但还是给自己些许的期待。我们一并聚在老大哥家里,在老大哥家聊了好一会便回了家,到家父亲正在看春晚,便对我说,去门口放串鞭炮,听个响。母亲马上应了一声,明天早上再放吧,邻居婶婶家里今年刚添了一个小子,当上奶奶了,我便应了一声,“嗯”。
小时候、我们大年初一都是踏着雪走亲访友。
小时候、我们没有看过一次完整的春晚直播。
小时候、我们年三十衣服总会莫名的烂个洞。
小时候、过“年”就是长大一岁我们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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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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