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恽(zhì yùn)曾是光武帝皇太子的老师,一向以直谏闻名。
郅恽年轻时应汝南太守欧阳歙(xī )之邀,做了管理人事的功曹。
一次,欧阳歙开party,在大庭广众下,欧阳歙发表演讲说:“西部都邮繇延,忠贞无二,品德高尚,他惩恶除奸,丝毫不计个人得失。今天,我要跟大家一起来评定他的功劳,上报朝廷,以赏其德。”
随后,欧阳歙让主簿宣读他亲自拟就的祝词。郅恽听见这个就有点不开心了,眉头越皱越紧。要知道,繇延这个人非但不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十足的小人,贪赃枉法,为害乡里,想告他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就因为他买通了欧阳歙,后来又巴结上了朝中的显贵,这才没有获罪。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百般称颂呢?郅恽见众人无言,先是忍着,直到他见繇延上来接受赏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越众而出,没接上欧阳歙的演讲话题,只说道:“太守以恶为善,以丑为美,你这也太过分了,是非颠倒怎么能到你这样的地步?”
听了郅恽的话,大家都惊呆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不光欧阳歙脸上挂不住。繇延也气得怒目相向,眼露凶光。
郅恽轻蔑地看了繇延一眼,又接着高声说道:“我所知的繇延,本性贪婪,心怀奸邪,表面正直,其实阴险。他拉拢党羽,结党不法,上欺太守,下害百姓。他所在之地,秩序混乱不堪,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人竟被人称颂为君子,那么天下还有小人吗?太守不识小人,难道天下就无人识奸了吗?”
郅恽义正言辞,无可反驳。欧阳歙许久才回过神来,头上冒出汗来,尴尬地说:“是我错了。”
郅恽摘下帽子,表情沉重地说:“我也错了,都怪我不忠于太守,以至让花言巧语的人得到赞扬,像繇延这样的小人,一旦为官,太守就会遭到诽谤。今天,我又当众违逆太守,把繇延的罪过揭露出来,这都是我的大罪,请太守将我和繇延一并逮捕,以免有损太守的威严。”
欧阳歙面上铁青,又不好当场发作,于是拂袖而去。本来很欢乐的宴会就这么散了。
第二天,繇延辞去了督邮之职,郅恽深感畅快,禁不住喜色满面。郅恽的好友郑敬把他召去,满脸忧虑地说:“你快要大祸临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危险了!”
郅恽一怔,郑敬接着劝告他:“你志在除奸,匡扶正义,但是方法却很不恰当啊!你这样做不但除不掉奸佞小人,反而会害了自己。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明知太守包庇繇延,又怎能把铲除繇延的希望寄托在太守的身上呢?你更错误的是,当众揭穿了繇延的小人嘴脸,话说不留一点余地,以繇延的小人性格,他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像你这样没有策略,把自己暴露无遗的做法,只能招来小人的忌恨,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
郅恽坚持说:“你多虑了。繇延不是离开了吗?太守不是也认错了吗?我立志为国家效力,现在,奸人已经离去,正是我施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啊。”
郑敬见郅恽如此天真,不再和他多辩,只催促他说:“太守还在,繇延还会回来,你太天真了。信我的话没错,这里已经不能长久地容你存身了,还是赶快离开吧。”
郅恽不肯,郑敬只好一个人隐居在弋阳山中。几个月后,繇延果然又官复原职,郅恽至此才相信了郑敬的话。为了躲避他们的诬害,一心从政为民的郅恽被迫辞官,和郑敬隐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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