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斗不过一群狼,只能先下手为强。在第一块石头打出去之后,我马上把左手握着的石头交换到右手。准备把第二回石头扔出去,趁着他们躲闪之际快速向后跑,顺势再次捡起石头,打散这伙路霸。
一起放学的一位初二的学生见状大喊:“东方伟快躲开。”这时候我才知道为首的名叫东方伟。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啊”的一声,我定睛一看,东方伟的身体晃了两下,双腿站立不稳,看样子想向前跪下,但他随即又向左侧倒了下去,呈侧卧状。左脸贴着地面,眼睛已经呈闭合状态,只留出了一道缝隙,缝隙里显示的是白色的眼珠。
东方伟的三个随从瞬间全部停下了脚步,他们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主子,再也无心对我斗狠。我也感到吃惊,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个坏蛋是不是在装死?因为我扔石头的时候是以他的右肩膀为目标,他低头躲了一下,难道是打到了他的脑袋?”
我正在迟疑之际,忽见东方伟“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团白沫,几秒钟之后他又吐出了第二团白沫。这时候学校放学的学生、工厂下班儿的工人还有农村收工的农民以及各种身份的过路者纷纷走上前来,周围形成的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整个马路水泄不通。外围的人没有看到究竟,听别人说打倒了一个人,后边的人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过来,环顾四周,那真是人山人海。
我早已不知所措,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东方伟。那一刻,空气已经凝固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40多岁的男子蹲到地上去掐东方伟的人中。我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你打的吧?”我转身一看,他是我班的同学张福,我点了点头。“还不快走?这个地方人特别野蛮,如果他家里人知道就麻烦了,快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对,马上走。”但我觉得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只能对他说:“你骑车带着我走,快点!”
张福身材高大,他比我高出多半个人头,因为他是从初三降级到初一,年龄也比我大。
张福骑着自行车,脚下发力,我坐在后座上,只见他的衣襟在风中漂浮,但我仍然觉得车速太慢。我不停地捶打他的腰:“快点,再快点!”同时我不断地向后面张望。驶出十里地左右,见后无追兵,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对于当天发生的事,我没有对父母说并且我也不敢说。吃过晚饭,我告诉妈妈:“明天全校学生参加劳动,要求提前半小时到校,我明天不骑车,走着上学。”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我没有约上以往步行的上学同学,孤身一人,匆匆忙忙赶路,绕道经过“恶人谷”。因为我不知道东方伟的死活,如果他死了,我肯定有责任;如果他活着,我怕遭遇伏击。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头脑笨拙,从来也没有灵光。但那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找到一个人,让他把这件事儿给我摆平。
我想到的人就是中学校长。
现在的中学校长原来在我们小学当校长,那时候他经常在学校师生大会上表扬我。我刚上初一,恰好他就调到了中学而且成为了中学校长。
一路顺利,当我来到学校的时候我才发现,整整提前了40分钟。学校里空无一人,只有打更老人在传达室里烧水。我急忙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等校长,我觉得这里最安全。
校长一见到我,马上笑了:“你来得这么早,有上进心,好孩子!”
“校长,我有事找你帮忙。”
“来,进屋说。”
“最近几天放学的时候,东方伟带了三个人天天拦路,让我从自行车上下来,给他们问安。前几日我都顺从他们,昨天我与他们吵起来了,他们一起冲上来准备打我。我扔了一块石头吓退他们之后,他们说要找大人打我。我特别害怕,校长,这事儿全靠你了。”
“这两天我正好准备整顿校风,他们还在顶烟上,你别怕,正常上课去,我马上找你们的班主任。保证没事,有事你找我。”
我当即向校长鞠了一躬。
间操期间,校长用大喇叭点名批评了东方伟四人,当场警告他们,如果有下次,学校就要找到家长,让家长面对全校的师生做出加强管理的承诺。由班主任监督这四人,马上回去写保证书并交到校长办公室。
午饭过后,我在操场上散步。突然间东方伟快速的向我走来,我马上握紧了拳头,同时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他再挑衅,我一定拖着他见校长。
不料东方伟走过来,小声对我说:“你真狠,我们跟你闹着玩,你却对我下了死手。昨天那石头打到了我的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足有鹅蛋那么大,我回家都没敢告诉我爸。”
“你们太欺负人啦!幸亏遇到我,你如果遇到了别人,恐慌后果更严重。校长说了,以后你再欺负同学,一定严惩不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我守口如瓶,但是两周以后,这事儿还是被妈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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