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网上买了好看又好用的笔,朵朵、豹子和我每人一盒。
那天回来豹子说把笔分送好朋友,结果两个好友争着要粉色的,吵起来了。
“呃……后来呢?”我问。
“先是她们俩不说话,后来俩人都不跟我说话了。”豹子平静地陈述事实。
“啊?小女生的操作真心不懂啊……”我心里想着,立刻慷慨地提出:“把我那盒里的粉色笔给你,拿去送给另一个朋友吧。”
豹子不说话,抿着嘴巴抬眼看我,仿佛给我机会反省一下刚刚那句话似的。
我没懂,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说:“我无所谓的,粉不粉色一样写啊,你拿去吧。”
她叹口气,才郑重地说:“妈妈,你觉得这样对吗?——我送礼物给朋友,她们俩生气,连我也不理了;然后我再送朋友更多的礼物,让她们理我?有这样的道理吗?”
班上有个男生喜欢送豹子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时是文具,有时是食物,千奇百怪,不知哪里搞来的。
都是些小东小西,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地严词拒绝;可是动不动收人礼物,这真的好吗?
于是我鼓动豹子带些东西去回赠对方。
她露出奇怪的表情,说:“为啥要送给他?”
我说:“因为他总送东西给你嘛。”
豹子说:“他送东西给我,是他的事。我的东西,想送给谁,才送给谁。”
……行吧。
很少有孩子在与同伴相处时全无困扰。
还记得朵朵像豹子这么大时,平时玩得好的女孩子生她气了,俩人联合起来不跟她说话。
那是整整一个星期的愁云惨雾,中午见面时,朵朵不止一次哭红了眼睛。
可她只是在我面前伤心难过,并不去认错求饶;我也只能陪着她,并没什么好主意。
因为我少年时的愁云惨雾,依旧盘旋在梦里,没能完全消散呢——
那是中学时候,好友个性很强,我稍有不同意见,她就不理我了,转而去和别的女生格外亲密:
放学路上与她挽手同行的不再是我,课间陪她去洗手间的也不再是我,她的目光穿过我与别人谈笑,我仿佛成了透明的……
那滋味真是难受极了!到现在也无法忘记。
我时常觉得小女生的生存环境是相当微妙又十分险恶的,非熟谙相处之道者,才能全身进退。
显然,这种技能我毫不拿手。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避免类似烦恼。
毕竟,但凡涉及“相处”,就不是一个人努力的事儿,就算委曲求全,还要对方肯纳“降表”才行啊。
再说,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哪有多鲜明的对错之分嘛。
没想到,现如今竟是小豹子教了我——
烦恼固不可免,但是只有自己认为它是烦恼,才会为之所苦。
而豹子的态度向来是:“如果我没错,就不道歉。朋友不理我是她们的事,过几天,她们想明白了,就会再理我了。”
不得不说,“讨好型人格”这种东西,跟豹子全不沾边儿。
写到这里我抬头问豹子:“她们跟你和好了吗?”
她的目光粘在投影上,忙着看《男儿当入樽》,只把微笑着的脸转向我,漫不经心地说:“和好了呀。”
“粉色笔呢?”
“给H了。”
“你不是给了L吗?”
“H闹着要嘛。”
“你给了L,她却给了H,你不生气?”
“哎呀,那是她的事。”豹子挥挥手,“耶!!!啊哈哈哈哈……”樱木花道把球丢到观众席上去了,豹子笑得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去了。
这事儿早就在她心里翻篇儿了。
豹子比我威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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