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

读着傅国涌先生的《开门见山》，心里萌生的始终是挥之不去的那种亲切感。

先生笔下所描述的雁荡山，静默、坚韧、形神兼备。我并不曾去过闻名遐迩的雁荡山，但先生的描述却总让我有如临其境之感。

亲切感大约源于我也是一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人吧。那些开门见山的日子，那些童年时期与山为伴的岁月，那些曾用双脚丈量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山，都深深地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小时候，我们住在四面环山的小村庄里。村子很小，只有20多户人家，分散在三个角。大概因为花姓人较多，也可能是我们花姓的祖先最早来到这个地方，小村庄就叫花家。

我家门前是一小片竹林。每个晴朗的清晨，阳光都会笑眯眯地透过竹林，洒落在我的窗子上，甚至透过窗户上的塑料皮射到床上。那是家里穷，窗户上没有玻璃，也没有窗帘，小山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在窗子上糊报纸，或者用铁钉塑料皮。

我家屋后是山，左右都是山。山不算高，我们小孩子放学后经常爬上后山去玩，有时也学着大人去山上砍柴，用牛绳背一小捆下来。

我小时候，房屋附近的山都和田地一样，分到了各家各户。到自己山上砍柴名正言顺，随时都可以去。但是在以柴为主的时候，常常会出现家里的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山上的柴还没长出来。于是，我们会相约去集体共有的山上“偷”柴。我只悄悄地跟着小伙伴去过一两次，一边手忙脚乱地砍，一边心儿怦怦跳地东张西望，唯恐被守山人发现。

今天回想起来，那刺激的感觉不亚于如今小朋友们玩过山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候的山上，没有那么多的灌木，因此我们常常会在雨后去采蘑菇，在晴天去拾捡干柴；春天采映山红，夏天摘野葡萄，秋天吃野果子……

家乡还有个小水库。无论什么时候去，小水库里的水都是绿莹莹的，似乎没有一丝杂质。夏天我们在水浅的地方捉小虾、翻螃蟹；秋冬枯水期，则和大人一起踩水车。水流的哗哗声和我们的欢笑声，就这样彼此应和着……

那山，永远那么宁静；那水，永远那么欢快。那一片绿，永远种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