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人没有伤心过往

话说马青竹打架打赢来的这一顿饭，全都叫他自己消灭光了。此时，老黄也回来了。

老黄，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禁打？马青竹吃饱喝足，拿着签子挑牙齿。

这些都是小喽喽，上不得台面。你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当然，比我还是差远了，不过对付区区几个小角色还是够用的了。老黄咂着小酒说道。

我现在武功很厉害么？

还行，只要不遇上我这样的，基本没什么问题。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厉害啊？马青竹问道。

嗯，继续苦练下去，再有二十年就可以了。

什么？二十年？马青竹叫道。

叫什么？如果不是那头老虎，你现在什么都不是，顶多和刚刚那三人差不多。

老天啊，快再赐给我一头老虎吧。

小竹子，你去找一下店小二。跟他说，楼上的客人想要买他一样东西。老黄突然转了一下话题。

什么东西？马青竹问道。

你不需多问，你就这么和他说就可以了。

马青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听话地下去叫人。

客官，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很快小二来了。

老黄掏出一张银票，足足一百两。我要买你的手，或者说，我想看看你的手。

客官这是何意？小人不知何时得罪了客官，客官何如此羞辱于我！小二警惕地后退。

对啊，老黄，你看人家手干嘛？还花一百两！你看我手吧，我只要十两。马青竹说着伸出自己的手。

呵呵。想当年八指神偷，无人不知，那是何等的辉煌。如今却龟缩在这个小城里当店小二。唉，这是何等的讽刺呦。老黄不理马青竹的打岔，看着店小二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没什么事，客官，小的告退了。小二脸色一变。

别急啊。老黄说道。朱八指，如今，你还有几根手指啊？

朱八指？马青竹很奇怪。

你到底是谁？小二看着老黄。

我？我叫老黄，不过以前，人们都叫我，黄小红。

你就是黄小红？那个“谁说剑法不可敌，我有两袖满剑气”的剑神黄小红？小二惊呼。

唉，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举。如今想想当初有些坐井观天，过于膨胀了。老黄喝了一口酒，叹着气。

剑神？老黄，你是剑神？马青竹叫道。

想当初我十岁学剑，二十岁便已练成绝世剑法。老黄回忆道。

当黄小红剑法大成之时，与当时江湖顶尖的高手只差在内力深厚上。他又花了十年，将内力练至大成。黄小红便去寻当时的神剑山庄的庄主比试，可是黄小红的剑法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只是自己悟出的剑法，怎么可能与传承许久的神剑山庄的剑法相比。

后来黄小红又花了十年的时间，专心研究剑法。终于，悟出了剑气，将一身剑法尽数融双袖。

黄小红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又大器晚成。黄小红摒弃传统剑法剑招，以剑养气，以气悟剑，藏剑气于双袖。每每对敌，挥一挥衣袖，自可放出滔天剑气。剑气凌人，以势压人。与人对战时，更是剑气纵横，如万剑飞掠，丝毫不弱于传统内功真气。

在击败神剑山庄庄主白剑意之后，放出“谁说剑法不可敌，我有两袖满剑气”的豪言，一时无两。

黄小红被认为是剑道未来，无数用剑之人把其当做榜样。黄小红在志得意满的时候，登山挑战当时的天下第一庄小周。这一战具体是怎样的，除了江湖上顶尖高手，外人不得而知。

自从那一战后，黄小红就消失了。有人说他被庄小周杀了，也有说他输了之后感到羞愧没脸见人躲起来了。

那一次，是我输了。老黄说道。我的剑气根本伤不到庄小周。庄小周在硬抗我的剑气之后，欺身来到我身边，只是一掌，就把我推开。他并没有伤我。

我问他为何不受我的剑气影响。

庄小周说，剑法即剑气，所谓的剑气，不过是内力转化成的。只要内功比不过他的，他都无惧。

这一战后，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将双袖剑气散去，融于全身。也就是说，我的周身全是剑气。

然而，我又一次输给了庄小周。因为我的体魄，与庄小周差的太多。按照庄小周所说，我的剑气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在庄小周开始习练内力的时候，他就开始用内力来滋养身体。而我，我们其他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是在内力大成之后，才开始意识到体魄的重要性。试想一下，如果我的体魄和庄小周相同，那么，我的身体便可以储存更多的剑气。只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老了。

从那以后，我便退隐江湖。

所以你后来就开始游历江湖了？马青竹问道。

是的。老黄点点头。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能开始你的故事了么？老黄看向店小二。

好吧。店小二终于点头。

五十年前，天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生了一个公子。按理说，府上添丁，是大喜事。可这家人却沮丧的很。因为这家生下的这个小孩子，天生少了两根手指，两根脚趾。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这家的老爷请了一个道士来家里为孩子做法祈福。谁知当天夜里，就被家里的人抓到，这道士与府上的一名女眷媾和。

这可不得了了。但这道士却说是，这府上新生的公子是不祥。附了一道阴魂在他心里，让他做出这等耻事。这道士平时名声极好，再加上对于新生男孩的恐惧，大家便信了他说的话。于是，这男婴就被道士带走了。对外却说是夭折了。

被这道士带走的男婴，正是神偷八指。道士见自己信口胡说没被怀疑，也不忍害了一个小婴儿的性命，就把那男婴送到自己在春楼的一个姘头那里。对外说是，自己捡到的一个弃婴。于是，神偷八指就在妓院长大了。

由于天生八指，所以妓院里的姑娘，龟公，都管他叫八指。至于姓，则是跟着当初那个道士的姘头，姓了朱。

朱八指自小在妓院生活，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由于天生残疾，便有些自卑。所以自打懂事起，就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手指。既然比常人少两根，那没理由不花多一些的时间来后天训练。朱八指是忙时也练，闲时也练。时间久了，他的八根手指都比寻常人的要大，同时也更加灵活。

在十岁那年。那个道士来喝花酒，见到朱八指，觉得这小孩有练武的天赋，就决定收朱八指为徒。在之后的五年，朱八指一直都跟随道士修炼。道士的脾气不好，对小朱八指非打即骂。但是朱八指知道，自己是残疾，在妓院从小被欺负惯了，也没觉得什么。

就在有一天，道士的仇人来寻仇。这道士与这人打斗半天，觉得自己打不过人家，就顺手把朱八指当做暗器，丢向那人。幸好那人收手及时，没有要了朱八指的性命。但那道士却趁机逃之夭夭。

自此，朱八指开始流浪生活。在一次饿的没有办法的时候，朱八指尝试着在集市上偷钱，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从此，朱八指就成为了惯偷，最终闯荡出一番名气。

这道士真是可恨！马青竹说道。为了自己，狠下新来对付一个婴孩。

谈不上恨，人在江湖，诸事不顺意很正常。违心违背道义，不过是为了自己。朱八指说道。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黄说道。可是江湖自有道义。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去陷害他人的性命。

那个道士后来怎样了？马青竹说道。

被我杀了。朱八指说道。我从来都不欠他的。他让我从小饱受磨难，被家人抛弃。后来他收我为徒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不过我还是记着这份恩情。可他把我丢向仇人的时候，我和他就再无情分可讲。

杀的好！马青竹拍着手叫道。

那你后来为何退出江湖？老黄问道。

是啊，是啊。哇，天下第一神偷唉。马青竹羡慕道，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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