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父母在湖南,父母是50后。
大前天,我爸积累了一段时间的“负面”情绪通过微信语音足足说了2个多小时,中间,我语气严肃地反驳了一次,他的即时情绪更加高昂,接着我选择了沉默,听他一直说一直说,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调整了语气,轻声问了一下,你自己回顾前面你说的 ,不用很远,就刚刚这几句, 你觉得恰不恰当,我是不是有那么糟糕,你女儿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刚刚所说的那样,不顾你们的情绪?
我爸回头想了想,说自己说过头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承认我很不爽,因为,这里头确实有鸿沟,如果仔细琢磨我爸用语,几乎就是一场控诉——不孝。
昨天,我爸又来微信了,我妈一开始不在家,临近尾声,我妈问,今天怎么又在通话,你女儿打过来的?她们十分介意到底是谁主动。
我爸笑说:她现在躲我都来不及,还怎么会打给我,我死皮赖脸打过去的,为了跟她亲热。
我就笑说:你都像前天那样的控诉,我当然躲都不来及。以为我是神仙?没点脾气?
两次通话气氛怎么如此大反差?我总结是我爸前一段时期的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需要出口,而我是我爸的情绪出口。发泄完了,人“好”了,在家思索了一番,想起他女儿的情绪了,于是过来示好。
我为什么说理解,这个理解是相互的。比如,我会对我父母提出理解,比如人生不应该只有一种模式,如果我单身,如果我没能走入婚姻,那么你们应该要理解并尊重我的人生选择。又比如;你们可以给我建议,但关乎我人生的事,最终决定权的人应该而且只能是我。
当我们提出父母不理解我们,我们想得到理解的同时,要清楚地知道,父母也希望得到理解。
现在在老年人问题上,我们能见到很多“控诉”,只是,年轻人在网络“控诉”,老年人在子女面前“控诉”。这里没有谁比谁高明,可能父母的“控诉”还认为是跟子女去沟通,试图去解决问题,子女在网络上的“控诉”连试图沟通的搭建工作都没有。
再来,老年人问题未来会成为社会问题,我们要很清晰地明白一点,就是老年人的情绪出口在哪。如果他们能自己解决更好,但是如果没有这个渠道呢?那有可能只能是子女作为出口,因为,在50后那里,还有一个“家丑不能外扬”,因而,即便在朋友面前,她们的控诉,出口都是有限的,修饰过的。
我来理解50后的话,我还会思考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这批人在自己当子女,当女婿,媳妇的时候,社会还处在很传统的时期,可能端茶送水,节日行礼都还是常态,如果是以媳妇心态,说不定,年轻时候就等着自己熬成婆,结果熬成婆了之后,发现世界已经变化成“婆婆”权威丧失殆尽。
这种根本性的变化——父辈权威的消失,某种程度上,可说是“信仰”的根本性变化,而她们的被动接受是否就能那么自如地完成。
我父母最主要的控诉点,就是我的不耐烦,而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在他们那个年代不会出现。我们不把她们当“父辈”尊重,只当是人与人之前的相处,用语不顾忌,在他们眼里不恰当导致他们“负面”情绪也是很大比例的一部分,这种不恰当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忍无可忍就需要有出口“发泄”一通了。
我也需要“发泄”,那两个小时的令我头痛的负面情绪的积累最终被我“发泄”到朋友那里了,我只是找到了我的出口。
在年轻人在跟老年人的对话中,如果年轻人觉得自己的理念更“先进”,那么在跟父母的这个关系里,年轻人的责任更大,我们是否做到了很好的建立工作,而随着父母的身体素质的变差,记忆力的变弱,张罗生活能力的变弱,我们怎么解决好这些问题,也是需要我们深度思考的。
这里,我们生活在一个社会关系网里,网里的各个环节都需要我们张罗好,而与父辈关系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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