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场雪,初始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斜倚在窗台上。窗台上是三盆绿植:一盆碧玉,绿得发亮,厚的可感;一盆金钱草,那旺盛的生命力啊,反正就是一柄柄柔软而又刚强的嫩茎托着一片片圆圆的叶片;一盆文竹,好像忘记了季节一样不停的从根部发出枝丫并且不停的向上伸展,不时的给我添上一片绿意。窗外是漫天的飞雪,肆意张扬那种,一片片继而一团团铺天盖地。于是,下班后便有了一个好去处:蹒跚的步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入耳,浑浊的眼睛看着雪,晶莹入神,最妙的是把那不停找抽的老腰弯下来,弯下来,“一不小心”坐蹲在雪地上并随之几个滚打下来,倒是有了几分暖意……
冬天已经来了,庚子年随着这场雪的到来也在悄悄地溜走,只不过给我留下的除了额头的刻痕之外也许还有那么一点事是可以做并且已经做出来的,比如说我的菜园,我的果园,我的庭院……
菜园里的韭菜已经吃了一伐儿了,可嫩可嫩的纤细厚实的叶子。栽种它的时候老家人说闰月是不能栽韭菜的,这是第一个说法,但我还是栽上了。第二个说法是说我栽的太密了,或许后期生长太慢,但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做了。再后来就是给它们浇水,一趟儿两趟儿一桶两桶……看着它们渗在土壤中,滋润着它们的根儿;将家里鸡窝里的鸡粪用小车推出来倾倒在地里慢慢的熟化,然后洒在韭菜根上, 地里的葱已经开始生发了。从黄黄的葱秧子到绿的发黑再到有的白斑,并且已经开吃到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只剩下两寸多长的根了,狠辣,他们说本地的土葱盘饺子馅最出味,我就等着回去挖上一捆带来埋在盆里,等着吃冬至的饺子。
父亲的责任田被我很“不负责任”的栽上一百多颗树,核桃、梨树、苹果、桃树,还有两株枣树。不可忘记的就是每一个周末老早回到家里,骑上父亲的小电车,接上两大壶水,然后就是风驰电掣,有时候也是趔趔斜斜,只不过每次都会听到她们喝水的声音,滴滴清冽满含着悠悠思绪,笑容满面却又是满手老茧。她们也给力的,除了几棵核桃苗忍受不了干旱其他的倒是在度过一个旱劫之后拼命的生长,摆枝发叶,将原本耷拉下来的叶子狠狠地舒展……只是地里草太多了,多到已经无法用镰割或者薅,于是只好用那种专用的除草剂去做最专业的除草事情。只不过累了,应该是中暑了吧,应该是,一动不想不动的那种!
院子里,牡丹从粉红到粉白到化作春泥,石榴从蓓蕾到满树火红到硕果高悬随风晃荡,很难用飘逸两个字的。但是那种感觉绝对是飘逸,最起码是潇洒吧。还有山楂,我也就是享受一个过程罢了,好像还制作了几盆山楂糕,而我也就是享受一个过程罢了——浇灌、喷雾、赏花、摘果(站在树下两手把树,轻轻的摇晃着,这时候就看到那一个个红色的精灵跳跃着扑向枝下的毯子上,砰砰的声音似乎是在发泄着他们的情绪!倒是那地面,好歹已经硬化了,标准与否我是从来不管的,只是知道自己设计的那几个简单的图案还好,还有空余出来的几个花池……
明张居正有言: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种田。前者不好说,比如子夏问孝时先圣孔子就说“色难”。但是两件事读书种田到了这个年纪就难说了。读书尚可,读出味道读出精髓感悟世间百态,耕田这一伟大的实践确实有些令我勉为其难了,那就是一个字——困,倘若还有一种感觉的话也是一个字——“乐”,困于四肢,乐于心头,后者居上吧,于我而言!而这些无论如何都只有自己品尝了,于是又想起了陶翁,想起了《归园田居》,想起三尺讲台话陶翁恬淡闲适时的潇洒,忽然有想起了一句话——欲晓书中味,当为书中人!
或如是!人生就是修行,只不过重点不同但倒是殊途同归的!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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