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你是在妒忌吧?”啊,别胡猜!“你又使我失望了,如果说我对威尔克斯太太好一些,那是因为她值得这样。她是我生气很少见过的一个温厚、亲切而 不自私的人。不过你或许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品性*。而且,尽管她还 年轻,她都是我有幸结识过的很少几位伟大女性*之一呢。”那么你是说你不认为我也是一位伟大 女性*喽?“在我们头一次遇见时,我想,我们就彼此同意你根本不是个上等女人了。”啊,看你再敢那么可恨,那么放肆地提起这件事来!你怎能凭那点小孩子偏偏 就说我的坏话呢?而且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已经长大,要是你不经常提起来说个不休,我就压根儿把它忘记了。“我并不认为那是小孩子脾气,也不相信你 已经改了。只要你一不如意,即使今天,你还 会像当时那样摔花瓶的。不过你现在大体上是称心惬意的,所以用不着摔那些小古董了。”啊,你这——我真恨不得自 己是个男人!那样我就要把你叫出去,把你——“把我宰了,以消你心头之恨。可是我能在五十玛之外打中一个银币呢。最好还 是抓住你自己的武器——酒窝呀,花 瓶呀,等等,”“你简直是个流氓!”你是想用这种辱骂来激怒我吗?我只能叫你失望。很遗憾,单凭一些符合实际的谩骂是不能让我生气的。我的确是个流氓,又 怎能不是呢?在这个自由国家,只要自己高兴,人人都可以当流氓嘛。像你这样的人,亲爱的女士,明明心地是黑的却偏要掩盖它,而且一听到别人这样骂,你就大 发雷霆,那才是伪君子呢。在他冷静的微笑和慢条斯理的批评面前,她实在毫无办法,因为她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难以对付的人,她的武器诸如蔑视、冷漠、谩骂, 等等,现在都不好使用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感到羞耻,根据她的经验,妻子最坚决要维护的是他的诚实,懦夫最坚决要维护的是他的勇敢,粗人是他的 文雅,妻子是他的荣誉。可这条规律对于瑞德并不适用。他承认你所说的一切,并且笑嘻嘻地鼓励你再说下去。
在这几个月里,他经常来来去去,来时不预先通报,去时也不说再见。思嘉从来没发现他究竟到亚特兰大来干什么,因为别的跑封锁线的商人很少从海滨这么远 跑来的。他们在威尔明顿或查尔斯顿卸了货物,同一群群从南方各地聚集到这里来购买封锁商品的商人接头,她要是想到,他居然这样不辞辛苦来看她,便应当觉得 高兴,不过她即使虚荣得有点反常,也还 不怎么相信这一点。如果他曾表示过爱她,妒忌那些成天围着她转的男人,甚至拉着她的手,向她讨一张照片或一条手绢来 珍藏在身边,她就会得意地认为他已经被她的魅力迷住了,可是,他却仍然叫你心烦,不像个恋爱的样子,而最糟糕的是他似乎已经识破她引诱他上钩的手腕了。
每次进城来他都会在女性*当中引起一阵騷动,这不仅仅由于他周围有股冒险的跑封锁线商人的罗曼蒂克平息,还 因为这中间夹杂着一种危险和遭禁的刺激性*成 分。他的名声太坏了!因此亚特兰大的太太们每聚会闲谈一次,他的坏名声就增长一分,可这只能使他对年轻姑娘们具有更大的魅力。因为这些姑娘都很天真,她们 只听说他对女人很放荡,至于一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个放荡法,她们就不清楚了。她们还 听见别人悄悄地说,女孩子跟他接近是危险的。可是,尽管名声这样坏,他却 自从第一次在亚特兰大露面以来,连一个未婚姑娘的手也没有吻过,这不很奇怪吗?当然,这一点也只不过使他显得更神秘和更富于刺激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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