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祖父是一个似乎不知道疲倦的人,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两个字——干活。
春天,每天鸡叫头遍,祖父便悄悄起床,叭嗒—叭嗒的抽上两袋旱烟,便来到责任田,把地打耙的平平整整,塇塇腾腾,每一个坷垃都敲的粉碎,然后把棉种播进田里,同时在心里播下了丰收的希望
夏天,赤日炎炎,骄阳似火,祖父总是佝偻着腰,挥汗如雨的在田间劳作:锄草、间苗、施肥、打药,那身影弯曲成弓、俨然一个“问号”。经他精心呵护,侍弄,小苗郁郁葱葱,茁壮成长。
秋天到了,祖父的棉田变成了白色的海洋,成了村子里一道最靓丽的风景,人们纷纷驻足,目露惊羡,此时,祖父满是褶皱的脸上灿烂如花,风光无限。秋收过后祖父照例把一叠票子连带着他的希望存进银行,晚上照例会做个好梦,脸上还时常伴随着微笑,笑的开心,笑的幸福,笑的慈祥。
在一个大学纷飞的冬季,祖父得了一场重病。弥留之际当着全家人的面儿,把他全部存折(共计两万元)颤抖着递到我的手里,断断续续地说咱们祖辈都和土坷垃打交道,缺少个文化人,他最眼气家里除了大学生的老赵家、老李家……让我好好读书也能考上大学。我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发问,祖父一辈子没明没夜的劳作,心里一定有个美好愿望。哦,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就是祖父这辈子最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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