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边

      再次触及《在山的那边》，久违的感动，我想，对于一个从山里走出的孩子，大概都有这种想法吧，正如王家新所问：“山那边是什么呢？”因为有了疑问，所以有了追求，因为有了追求，真的走出了大山，走出大山，于是有了怀念。怀念儿时的美好，怀念山的美好，哪怕再次上次割一次谷子呢，但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我却不能去山上，遥望一个个山头的金黄，哪怕在梯田条上捡一个大土豆放在红条编的框里。秋风仿佛已经吹来，我的收获也许是一篇篇孩子的美文，还有一颗颗纯真的心灵。

      我家在半山腰上，通向城里的路在另一个半山腰上，一条不宽，但是足以走下乡里的牛车驴车还有三轮车，土白色的硬硬的道路，在我家的街畔上一直望出去延伸到很远很远，夏天我认为是大柳树挡住了我的视线，更多的时候是山挡住了我的视线。每次都站在街畔上遥望，啥时候，我能出得了大山，到山的那边去。或者，我一定不转锅台，很早出嫁到另一个乡里，每5天赶着驴车去赶集。现在想想，那种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一辈子不出大山的人也许也是另一种我们比不上的幸福呢 ？这是我已经会思考，学会了读书识字的时候的思考了 。

      更多的时候，是和弟弟两人去跟爸爸妈妈上地干活去，一座座山头，山被整修成了梯田，我们就在梯田上种土豆或者另外一年种个绿豆，犁地，点籽，剩下的就是问问题，“山那边是哪呀？”妈妈那会好像什么都知道，东山梁，张畔，镇川，皮条卯，那会知道这个就心满意足了。乡里还有一座山，可以看到镇上，可以看到标志性的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红檐绿楼，当学校的同学说自己昨天上地去看镇川时，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家地不在那边，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有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去了，赶快爬上去，真的可以看见，隔着十里地看到了镇川，看到了那三层楼，还有街道，但是就是看不到有行人，现在想来，那是因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的原因吧。再到后来，妈妈好像不知道山那边是哪了，问也说不知道，再到后来就不问了。还记得和小姑姑一起种地，小姑姑给教的歌谣：花巧巧（鸟儿）做甚了？扎花了。多或（啥时候）结婚呀？八月初八了。各出出（皱纹多）老奶奶你带上。大意就是这样，因为怀念八月初八，所以我自己到了订婚得年龄，把订婚日子选在了八月初八。也算梦回儿时那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怀了吧。

      春天里的犁地吆喝声，夏天里家里街畔下小溪里的小青蛙的呱呱声，秋天里大雁撒下有益无损的一首首野性的诗歌，冬天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慷慨气派。小河水漫过脚背，灰衣红背的臭椿树上的臭大姐，吱吱叫的秋姗儿，汩汩冒水的小泉眼。还有大夏天的大太阳，飞来飞去的红蜻蜓，还有乡里独一份的静谧，乡里人特有的语言。想起，即在眼前，想不起，静静在等待。好像近，又好像远。在记忆力，也在现实里。

      因为读书，所以走出了山里，因为渴望，所以王家新说：“那雪白的海潮啊，夜夜奔来，一次次漫湿了我枯干的心灵……”理想使人的心灵不再枯干，“你终会攀上这样一座山顶，”“在一瞬间照亮你的世界。”灯火辉煌之后的静处时，最会怀念那一种朴实，真诚，安静的山里世界。因为那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