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是在消耗,然后在兴致与好奇消耗殆尽的时候对这个世界说告别,人生也许并不是减法,只怪我过于敏感。
在殡仪馆工作两个月,觉得自己抑郁倾向越来越严重,每一天都会有很眼泪在我眼里还来不及留下就蒸发,我也许过于细腻,共情的太过执着。
我看不得一场场生离死别,我看不得每一段歇斯底里,我想不通为什么二十三岁的漂亮女孩照片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骨灰盒的相框里,我受不了那位迟来的母亲对我笑着说想看看八岁儿子的骨灰后,我关上门那一刻听见的悲恸哭嚎,受不了未亡人红着眼默不作声流着眼泪站在窗口前低着头对我小心翼翼的说话。我受不了遗体告别后那一双双固执拉着灵车拒绝接受现实的手,我受不了那个父亲去世失去理智不想火化觉得人死可以复生的神经兮兮的阿姨。
同事如果看到了也许会笑我矫情吧。
可是我却因为这个一次次的梦魇,眩晕,生病。每晚十一二点准时的梦魇,凌晨三四点惊醒或是发现自己在哭泣或是辗转反侧再难眠,然后空空落落对睡到早上五点,起床天旋地转的恶心。这几乎是每个晚上都在经历的事情。
对外冠冕堂皇,怕引起他人不适,说我活的很好,每天都睡不够实在撑不住透漏个一二,言辞俏皮的像是在讲笑话。哭泣或微笑,都显得表里不一。
现在已然理解到什么叫做,身体里有个声音叫我去死了,那是整个灵魂都撕裂开来,其中一个声音:告诉我说你死得了,你不快乐,没有喜好没有理想没有愿望,你觉得活着是折磨,没意义,还牵连着折磨别人。
另一个声音告诉我说:你要是死了你妈一定会很难过,你一定还有什么话没说,该告别的人没有告别,该交到的事情没交代,你等等再死。
可是现在这些劝阻越来越苍白。活着像是减法,失去的东西永远会比得到的多。失去了想要郑重告别的人,失去了重要的事情,再没什么话好和谁讲。开始觉得这个家没有我好像会更好。好像我也没有过多的力气支撑自己活下去,像是:我死了可能妈妈会难受。这样的理由。我不确定我能坚持多久,好像活到现在,只有那么几个月的光景是为了自己而活,其他时间都身不由己,我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参与别人的人生。
有人曾给我扔过无数救命的藤条,我当然知道那些是为了我好,那些是辛辛苦苦摘下来的仙桃。是我自己不争气不学好没骨气。是我自己不愿意像个人一样好好的活着。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每一个仙桃递过来的时候,我都接受了,吃的香甜美味,全然忘记自己对仙桃过敏。时候五脏郁结积攒到沉疴难治,但是我不能怪谁,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开始病态的不想看见任何人,想拒绝一切可能会造成误会或者伤害的交流,想只待在屋子里,只和我觉得无害的人聊天。想放下所有的无奈的因他人而存在的我的生活。放下那些羁绊那些感情,我想让他们以后不会因为我伤心。如果他们不在意我,我这篇日记也许可以直接发在朋友圈,而不是除却一人举目无亲朋的简书。
也许我放下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十里高台一纵而跃。
因为我还是搞不懂我这样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话说成这样,可是明天的多半还是乖乖起床上班,至于原因:吊在这跟藤条上,如果我松手,藤条另一头拉着我的人会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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