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文:
这通常从确定一个目标开始。在很多工作中,如果你第一个提出新项目,你会听到的最常见的问题是"目标是什么?人们常说,一个特定的追求不够"明确",除非你能把它与目标联系起来。这通常是为了证明,你的想法值得大家考虑的唯一途径。例如,即使你有很强的预感,两种化学物质的结合会导致有趣的反应,几乎没有任何科学家会认真对待你,除非你能定义这种有趣的反应是什么(形式化表达)。只有这样,你才能说你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个规范,合理(legitimate)的追求正在进行中。
当然,有时大家可以使用"目标"以外的词,但通常它起类似的作用。例如,科学家经常要求彼此假设,因为他们不想仅仅因为听起来"有趣"而资助研究。假设是什么?这就像问目标是什么。没有假设,实验就简化为单纯的猜测,只不过是闹着玩。这个假设,就像你可能想要追求的任何项目的目标一样,证明它值得追求。即使它可能无法奏效,它仍然提供一个明确的结果,让大家之后可以判断你的成败。
这种观念不仅适用于商业或科学。这也是个人行为。如果你加入一个交友网站,你应该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喜欢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描述你"寻找什么"。如果你要上大学,你应该找出你想念的专业,这样你就拥有一套清晰的知识系统去追求。任何高中生都意识到自己在申请大学,即使是爱好也应该有某种目的。"盯着墙"不会在大学申请上受到多少更多的考虑,即使你最好的想法。
无论你是某公司主管、科学家、学生,还是仅仅寻找约会对象,一旦确定了你的目标,下一步就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实现它上。换句话说,我们为了追求我们的目标而竭尽全力。但实际上,追求一个目标的另一个因素是一个不太明显,但几乎总是存在的:通常朝着目标前进的进展需要以某种方式进行度量。这就是我们文化中所有衡量标准和指标发挥作用的地方。所有测量的目的都是帮助我们确定,我们是否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如果事情不顺利,它给了我们改变方向的机会。例如,在学校,目标是掌握一门学科。成绩是一个衡量标准,告诉我们我们是否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取得进步。如果你在学校的成绩下降,你可能需要改变你的学习方法。
优化理论中有一个有用的词,一些科学家用这种方法来决定下一步做什么:使用梯度作为度量单位。总的来说,它是一个线索,哪个方向是正确的,哪个是错误的。我们很快都变得非常熟悉遵循这样的梯度,以至于当我们长大成人时,它几乎变成了无意识行为。"hot and cold"这样一个儿童游戏完美地阐述了这个想法:年轻的竞争者寻找一个只有其他玩家知道的隐藏宝藏,他们通过说"热一些"或"冷一些"来提供线索。这个想法是如此简单,孩子们自然而然地遵循温度升高的"梯度",几乎不需要解释(绝对不需要学习任何有关优化理论的东西)。只要梯度上升,成功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近。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从不停止玩这类游戏。设定目标、努力实现目标、衡量前进道路的过程已成为我们文化实现的主要途径。
显然,我们将提出很多关于目标的好处,但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主要关注雄心勃勃的目标——那些确定能实现的目标。目标不经常被质疑的原因之一是,这些目标在适度的追求中运行得很好。如果制造商决定提高效率5%,如果成功,没有人会感到震惊。软件公司将产品从版本 2.0 升级到版本 3.0 同样可能成功,就像一直发生的那样。像这样的日常成功误导了我们相信:设定目标对几乎所有事物都有效。但是,随着目标变得更加雄心勃勃,实现这些目标就不那么有希望了——这就是争论最有趣的地方。
但,有些目标绝不是确定能到达的。医学研究人员尚未治愈癌症。我们对计算机科学家很快能成功地创造出令人信服的人工智能依然表示疑虑。如果能拥有无限的能源,没有任何风险或环境影响,这样太棒了,但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这些。即使是完全身临其境的全息电视-虽然你得承认这很有趣的,但也做不到全视野覆盖。也许甚至还有一个美丽的新音乐流派等待被发现,一个迷人得以致于全人类将屈服于它的咒语,但是需要有艺术家能正确找到它。或者,你野心再放大一些,时间旅行或传送如何?你甚至可能关于自身的一些大目标,比如赚十亿美元。当然,一些雄心勃勃的目标可能是不可能的,但有些是可能的。如果我们能够接近并实现这些目标,世界肯定会变得更好。
那么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去实现目标?我们如何做到,不再是提高我们的高尔夫球技这类小目标,而且实现我们真正的梦想?建立在把握不大的基础上,这里存在各式各样问题。毕竟,即便时间旅行在理论上是可能的,目前国家资源的合理调配上肯定不会将数万亿美元重新转移到全力打造时间机器上。但为什么不呢?设定目标不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吗?亦或,追求时间旅行是我们的“白鲸记”,会将我们的注意力从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事情分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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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伟大的想法,从来不从任何人的目标中诞生,至少不直到他们被发现的那一刻。摇滚乐从爵士乐、蓝调、福音和乡村音乐中汲取灵感。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流派充当了摇滚乐的垫脚石。但是没有人试图发现摇滚乐,因为没有人知道它甚至存在可能性。爵士音乐家们并没有试图影响摇滚乐的诞生,而是像雷格泰姆音乐作曲家有意识地试图塑造爵士乐一起。即便如此,奇怪的是,雷格泰姆音乐确实塑造了爵士乐,爵士乐确实塑造了摇滚乐。
Count Basie, 一位在爵士乐中备受尊敬的乐手,描述了新的音乐风格是如何真正诞生的:"如果你要想挖掘出一个新的方向或一种全新的做事方式,你只要演奏你的东西,让它跑,就去做。真正的创新者通过做自己来进行创新" .有趣的是,在二十世纪初,爵士乐和蓝调启发了摇滚乐,不仅是个无法预测的事情,而且没有人担心它的可行性,因为摇滚乐根本一个目标。我们只是碰巧在20世纪40年代后期穿越音乐流派的搜索空间,沿着正确的道路发现了它。
在流行摇滚领域,猫王的名字家喻户晓。有趣的是,他那不容有失的声音也没有所谓的计划性。吉他手斯科特·摩尔回忆道:"突然间,猫王开始唱这首歌,跳来跳去像演傻子,然后拿起他的低音,他开始扮演傻瓜,我开始和他们一起玩......[录音师]伸出头说,'你在干什么?我们说,'我们不知道[6]。谁会想到,"扮演傻瓜",而不是一些雄心勃勃的运动,以彻底改革流行音乐,将改变摇滚的世界?猫王和摇滚乐的故事一般说明,目标不仅会阻碍发现,而且没有目标可以导致最伟大的发现。
然而,问题在于,我们很难直接地放弃目标,因为它们是一个强大的安全毯。至少他们似乎保护我们免受世界的未知。只要我们足够努力,他们就给我们一种使命感和成功的希望。毫无疑问,漫无目的地在概率空间中徘徊 不会激励那些能做到,能达成目标的人。但这不是这个论点的线索。在盲目追求目标和漫无目的的游荡之间,我们不会面临错误的选择。相反,真正的意义比那更微妙,也更解放。我们想向您展示,即使没有目标,也可以智能地探索搜索空间。换句话说,还有第三种方式——仅仅因为你没有目标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游荡。我们可以朝着发现的方向努力,远离先入为主的目标导向的陷阱。
在本书的剩余部分,一个重要原将开始出现:有时实现伟大成就的最佳方式是停止尝试实现某种伟大的事情。换句话说,如果你愿意停止,定义伟大应该是什么,实现伟大才是可能的。虽然讨论目标似乎会导致一个又一个悖论,但这个想法确实应该有意义。生活中最伟大的时刻和顿悟是不是常常出乎意料和计划外?意外偶然可以在生活中发挥巨大的作用。这种模式是有原因的。尽管偶然性经常被描绘成一个快乐的意外,但也许它并不总是那么偶然。事实上,正如我们将展示的,除了简单地押注随机之外,我们还可以做很多来捕获意外惊喜的事。
我们希望你能发现这个思维解放。我们的世界已经充斥着满满的成功的目标和指标,这些目标和衡量标准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枯燥机械,并打散了我们的激情。但是,还有其他通往幸福和成功的道路。我们将告诉你,为什么当它告诉你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时,你不仅能够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你应该相信它,即使你无法解释那是什么。你不需要弥补一个折磨的理由来证明你感觉到的每一个小冲动。不管怎样,这种态度不仅对我们人类更健康,而且有确凿的科学证据支持着,这本书将呈现如下内容。在过去,我们坚持目标导向,却错过了很多。
不管怎样,围绕在我们周围的目标文化并不是自然的。你知道会有多少孩子在出去玩之前制定一个目标?有多少伟大的科学家在他们伟大的想法之前真正提出了一个假设?你有没有告诉自己你不能做某事,因为它没有明确的目的?尽管尽了最大努力,但当你无法达到最高目标时,你是否会责怪自己?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觉得我们的创造力被现代社会的机器整合所扼杀?我们不是为达成目标而生的,这对我们不健康,在内心深处,我们知道这一点。在基本层面上,假设证明我们的时间被投资在哪里这件事其实是错误的。
同时,这本书不仅是关于个人的解放。事实上,目标文化已经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一旦放弃他们,几乎会影响一切。但是他们的缺席可以改变科学的生产方式:工程师如何构思他们的项目,建筑师如何产生新的概念,以及设计师如何寻求成功。它可以改变我们对自然进化和计算机科学家如何开发算法的理解。它可以把工程变成艺术和艺术,变成科学。它可以在学科之间架起桥梁,在学科之间打破围墙。它可以重新定义企业家精神,重新确定我们的投资目标。它可以对过度自信者教导谦卑。简而言之,目标是我们文化的支柱,但它们也是围绕在身边的潜力的监狱。是时候拆除柱子并发现外面的事物了。
我们俩,Ken和Joel,都是计算机科学家。我们两个最初都没有打算攻击甚至质疑一个如此普遍和看似坚实的议题-目标论,因为目标的广泛益处。相反,我们(现在仍然)对人工智能(AI)感兴趣,人工智能是我们的主要专业领域。然而,有趣的是,你永远不知道你的路径可能走向何方,就像这本书的主题一样。事实证明,即使在AI中有关目标导向的领域无处不在,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开发的许多算法都在遵循一个或另一个目标,就像他们模仿我们自身文化以同样方式定义成功的方式。例如,AI 程序的目标可能是帮助机器人学会在迷宫中行走。由于人工智能领域本身如此沉浸于目标之中,也许在某些时候,不可避免的,人工智能的研究人员最终不得不面对目标本身的不利因素。
对我们来说,意识到目标论中存在一个深刻,且基本上未被承认的问题来自我们在第三章中将讨论的特定 AI 项目。但问题远不止AI。这关乎到你如何选择你的专业,找到你的配偶,并选择你的职业。这关于到我们如何做出伟大的发现,以及我们如何度过我们的空闲时间。它与幸福和成功有关,但它甚至不仅仅是关于这些事情。这也是关于了解什么真正导致重大进步和重大成功。因为一旦我们明白这一点,我们的观点就能真正改变,也许这样我们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重要的事情上,而少花些时间去担心这个神话——目标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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