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来自己开始爱了

第十六章 原来自己开始爱了

秋雅回到宿舍，对今天的事情觉得很不敢相信，又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思绪陷入了混乱，想到刚刚躺在地上挨打的江河，秋雅连下午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着来到悉尼的一个多月。

是江河，在她最难过逃离的时候递给她纸巾和果汁。

是江河，在雨中见证她最软弱的一面，哭得素面朝天。

是江河，带自己去医院，悉心照顾；还是他，做了一桌美味的饭菜。

他也曾像个孩子一样哭得那么令人心疼，在自己面前撕心裂肺过。

……

回忆起这一幕幕，秋雅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当初初临这片土地时的孤独与可怜，慢慢地对这个男人的故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在这个异国他乡，只有江河会帮助自己，虽然也会欺负自己，可自己已经不可怜了。秋雅把头埋进被窝，企图在黑暗的角落找到故事的线索，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个人的笑总是不经意浮现，让人讨厌又很神秘。

突然手机来了消息，打散了秋雅对那个人的幻想。

是吴章学长！

“林秋雅同学，今天的事情抱歉了，你没事吧。”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儒雅安静的天才。

“我没事的，吴老师。”秋雅有点想问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却不知道站在哪种立场上去问他。她对这位师兄老师抱有极大的尊重。

过了一会儿，吴章发消息对秋雅说：“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秋雅有些惊讶，这位年轻的老师似乎藏着很深的秘密。也许藏了很多年，现在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也恰好秋雅自己也有一颗想倾听的心。或者只是想了解更多的那个人的事情。

“以前，有两个成绩优秀的好朋友一起考到了悉尼大学的化工专业，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做实验，一起探讨问题。那真的是一段最怀念的岁月，现在想起了依旧无法忘记。后来她遇到了江河，遇到了她命中的克星，本来很美好的日子就被那个人给破坏了…”

克星？秋雅听到了这个敏感的词，若有所思。从吴章的一言一语中她都能听出满满的愤怒，对江河的愤怒。

“江河，这个人，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牺牲了她的命！”

“当我知道这件事，她就在我身边消失不见，从此再也看不见她了。你知道吗？我多么恨自己没有把江河从她身边赶走，我也恨江河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恶棍！杀人犯！”

秋雅对事情的真相不明所以，可是她不相信这就是故事真相的全部，也不愿意相信江河会是这样的人。但是秋雅也能看出吴章这些消息后面的悲痛和悔恨，这个人也一定煎熬很多年了吧。

秋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故事，突然。

“你知道吗？你长得和她很像，她叫林平。一开始我都把你认错成她，竟还天真的以为她会回来。我，我可以认你当妹妹吗？”

吴章字里行间流露着渴求和希望，让秋雅没办法拒绝他。

可林平，这个女孩？他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她吗？秋雅用手，锤着被子，似乎想发泄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情绪。

秋雅很不想承认，可那就是吃醋。她来到这里之前，自己从没有想过会为某个男人吃醋。曾经逃离可怜的女孩，这么快就又要陷入感情的漩涡吗？

秋雅依旧彷徨在黑暗的世界，慢慢寻找着自己真正的内心，慢慢地睡去了。

也许，在梦里会有一个美好的相遇和他。

另一方面，江河回到了自己公寓，坐在那张小桌子旁边，看着院子里的花，似乎也忘记了身上的伤疼。

“少爷，老爷的电话。”管家把手机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你还要继续选择流浪下去吗？”江河没有回应电话那边严厉的质问。四年了，他只会问自己这一句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痛哭和可怜，从来不关心自己经受的煎熬。

“林秋雅的事情，王叔和我说了。”江河猛地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紧紧低着头的王叔。

“江河，如果你做不了决定我帮你做决定。”

“江万里！”江河用力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曾经救了自己的命的父亲，可也害了那个女孩的命。他很感激他，却也不能原谅他。这些年，他一方面躲着过去，一方面躲着他，只是内心一直无法释怀。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江河，咳咳咳…你要知道，我是你父亲！我都是为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好像咳嗽了几声，然后对江河一顿大吼。

啪！江河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摔成了零零散散的垃圾。事到如今，还来教育我吗？江河紧紧握紧了拳头，眼中却慢慢湿润了。身后的王叔看着这对造化弄人的父子，不禁深叹一口气，低下身去收拾落散地上的愤怒。

“出去！”江河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唉，老爷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王叔出门，回头望了一眼屋里的男孩，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

四年了，他能过来吗？

江河用手轻轻抚摸过那张小桌子的纹理脉络，像极了那些年里和她一起发生的故事，曾经相约走到天涯海角，她却只走了一步就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

江河无法面对的过去，那个花园的和她重合的样子，被吴章掀起的疤痕。过了四年，原来自己的心还是很痛，如果可以选择，一定选择让她好好活下去。在这张小桌子上，她对自己说：“我真的很爱你。”那时江河还不知道，她强调重申这句话是为了什么，直到她的生命走到结尾。

“林秋雅…”

江河想到了这个时而威武坚强，时而软弱可怜的女孩，在这张桌上的吃饭的场景，在那个地方的重合，她真的不是她吗？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真的不是她。

江河，还想努力慢慢记起岁月中那个女孩的样子，可脑中却浮现秋雅在雨中打他一巴掌的力量，她可怜的样子，慢慢地冲散了过去的种种，江河也突然记起，原来也是从某个时候，那个叫林秋雅的女孩给了自己勇气。只是他已经忘了在飞机上做的选择。

“林秋雅，做我女朋友吧。”

原来这不是代替的告白吗？原来自己开始爱了吗？

“林平，她是你的影子吗？”

“如果是，我可以不再孤单。”

“如果不是，我还能再爱吗？”

江河望着院子里的花，很想问问她，手渐渐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