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号,我和先生拿着两份血液检测报告,和上次专家的诊断证明,再一次来到了医院就诊。
之前前后来过医院三次了,这次是第四次,所以一路上轻车熟路了,明显没了前两次来怕走错路的担忧,上地铁,下地铁,穿过宽敞的地铁站,走出地铁站,很默契的先生骑单车,我步行,分头去医院。
人多,街道窄,我没有骑车的胆量,这一点是先生一直坚持的,起先我还会唱反调,坚持自己可以,后来自从那年骑车摔坏了髌骨,半年影响走路,一下雨,走路多就腿疼的后遗症延续至今后,我就再也没有坚持过自己的观点,很少骑车了,除非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偶尔骑车。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先生已经在排队挂号了,人一如既往的多,甚至比往日更多。
另外今天来医院还有个明显的变化,应该是由于疫情的关系吧,医院门口从之前的凭随申码进入,变成了凭行程码,测体温进入,医院管控很严,虽然人很多,但还是井然有序,对于这家医院的管控我还是很佩服的,相比北方的医院要整齐专业了很多很多。
趁着先生排队的功夫,我在心里再一次梳理了一下,见到医生需要咨询和协商的几个问题:
一,先生最近频繁的腿疼,是否和他目前的病情有关。
二,如果是随诊,是否可以吃中药调理。
三,先生如果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选择健康生活,病情是否就会减轻,有没有不用治疗的可能。
四,协商可否出具一份诊断证明。
五,四号B超出来,可否加个四号的号,再过来就诊。如果不能加号,能否加微信或什么联系方式,方便B超出来及时和主治医生交流。
我能想到的问题,基本这么多,其余的等和先生沟通后进一步确定,做到心中有数,方可在见到医生后忘东忘西,导致就诊质量降低。
我在脑子里梳理问题的功夫,忽然被一阵吵闹打断了我的思绪。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搬开了一个广告牌下的花盆,坐在了广告牌的架子上,被一个保安看到后,过来制止时,两人发生冲突吵起来了,老人嗓门很大,中气十足,底气也很足,说什么自己站不动,你们这里凳子太少之类,保安也据理力争,说坐在那个地方危险系数很高,首先广告牌架子不稳当,坐上去有可能导致它翻倒,其次广告牌也有可能被晃悠下来,再者脚下的花盆也有可能会绊倒老人。保安态度不错,耐心的告诉老人大厅几个地方都有凳子,让老人过去找空位坐下来,如果没空位他也可以帮忙协调个位置出来给老人坐,老人似乎感到自己有点得理,不饶人的说,让保安要扶他起来,带他过去找位置,保安不肯扶,也许是不敢扶,他领教了老人的唠叨,估计也是不敢扶吧!老人就开始耍赖,坚决不起来。理由是没人扶自己起不来,后来还是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帮忙说服,这位工作人员声音不大,但很坚决,告诉老人如果坚持要坐那个地方,请把家人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否则她会录下视频的,老人一听要留证据,很利索的就从广告牌架子上站了起来,自己到广告牌后面找凳子去坐了。
等待先生挂号的功夫,无意中看了一场“为老不尊”的大戏,戏散了先生也已经挂好号,走了过来。他一过来,还是习惯的拉起我的手,带我直接去电梯口排队乘坐电梯。
我们乘坐的是专家专用电梯,比第一次来人多得多,可谓人满为患。除了电梯口有标注以外,电梯外还有保安不断的疏导,人虽然不少,但排队过程还是井然有序。
我们前面大约三波人后,才轮到了我们。电梯里也有工作人员引导,她一遍又一遍提醒带好口罩,可还是有个老头未带口罩,工作人员显然有点生气的说:“今天这么多人乘坐电梯,上下不带口罩的就你一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不想带口罩就不要坐电梯了。”
要说带口罩这种事,还真是年轻人比老人意识高的多,女人比男人意识高的多,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疫情期间,大家自我保护意识明显增强,但也有一些人,不是不带口罩,就是随便往人群挤,起码的社交距离都不知道留一点。
我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小洁癖,这一场疫情下来感觉更严重了。没出去一次回家必须马上洗手,这已经是起码的了,特别反感陌生人太靠近我,再一个到医院只要看到有消毒酒精液就会马上试用一次,还有出门一次的衣服回来必须换了洗,尤其是从医院回来的衣服,一定要用酒精消毒后单独泡一会儿……有时候自己都担心,这样下去,我这洁癖也许会越来越重吧。没办法,疫情反复,异乡漂泊,我心里充满了不安全感。
哎,都是该死的疫情闹的,我在心里无数次诅咒疫情。这要不是先生的身体状况有问题,打死我也不想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城,甚至如果可以不出门,我也不会离开家,还是家里安全。对于从小就有严重社交恐惧症的我而言,没有比独处更幸福的了。
事与愿违,我只能一次一次的给自己打气,反复调整自己的心态,以适应生活一次又一次给我的挑战。
因为电梯里一个不带口罩的老头,因为电梯工作人员一句明显愤怒的话,惹得我不由在心里诅咒起了疫情。在我一愣神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我们要去的目标层。出了电梯照例有工作人员检查健康码,测温,检查口罩佩戴情况,我再一次慨叹就这么层层把关,老头不带口罩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我们到达就诊区时,已经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了,来看病的人比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多的多了。
“众生皆苦”我在心里不由过了一遍这句颇具佛性的话。
“人这一辈子,是真的不容易。”这是自从先生病了后,我心里最深的感悟。
我们挤过层层人群,来到主治医生的门口,挤在人群中等待叫号。
第一次就诊时,是女儿早早的在网上预约好的,所以我们挂到了二号,很快就看上了病,这次是医生帮我们加的号,应该是加到了后面,所以挂号时我们的号也在后面,前面有32个人等待。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个原因,只是我自己是这么想的。
好不容易距离医生办公室最近的地方有了个空位,我赶快让先生坐下来等待,我继续站着等,身边都是相似,或相同的人,大家一边等待,一边交流,我和先生默默的在人群中听别人说自己治疗走过的弯路和一些治疗经验。
先生是心小之人,遇事喜欢反复纠结。想不开,走不出来。让他听听别人说的,其实对他是有好处的,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看个病都不容易,得了病了家人和自己都在遭受磨难,尤其是本人的磨难谁都替代不了。
好不容易轮到了我们就诊,专家看了两个血液检测结果,说从血液看来随诊还是可以的,三个月做一次血外流,六个月做一次CT复查。她说先生的病灶就像沙漠上长了草,现在是不多的几棵,没必要花心思拔出,继续随诊,等长多了草,再来一起拔除。医生又说了随诊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可以吃中药调理,也可以通过健康生活调理身体,我又问了先生腿疼的事是否和这个病有关的事,医生说应该没关系,如果是与病情有关,应该不会是腿疼的问题,会是全身疼了吧!另外我也问了随诊期间如果中药调理,健康生活会不会病情有缓解或者自己恢复的可能,医生肯定答复了我。后面我又说了B超的事,她当即给我们加了四号的号。另外我也提出希望医生能帮我们出具一份诊断证明,方便先生请假。医生二话没说马上就开了,真的对这里的医生,就诊环境还是感到十分满意的。
就诊顺利,心情多少好了许多。出了医生办公室,我忽然想起上次来预约B超时,没有提前弄清楚做B超的地方,不如今天先找好,了解好具体流程,这样提前做好准备,也能为四号早晨过来做的时候节省时间。
这次先生没有和我唱反调,同意了我的提议。这场病彻底磨练了先生的性格,他已经变得随和多了,以前他喜欢和我对着干,我也习惯他的对着干,现在忽然温顺起来,我想起来也是很心疼的。一个人个性太强不好,但完全缺乏个性也不好,我这是不是欠虐啊?
两个人商量妥当,直接趁电梯到了一楼,来到一楼问询台,问清楚B超要在三楼做后,我们又去了三楼,找到超声波前台工作人员问清楚流程,两个人还算是轻松的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后先生说中午饭吃的早,有点饿了,我想起了女儿提议的医院附近的田子坊,女儿一早就说,来医院就诊时可以去田子坊逛一圈,饿了可以去田子坊吃点东西,感受老上海真正的弄堂生活。田子坊可谓是上海的必打卡之地,这里既被称为最热闹的弄堂,也被称为最具小资情调的弄堂,应该是上海现存中知名度较高的一个弄堂了,详细记录将会在游记中再记。
逛完田子坊,我们又就近乘坐九号线去接了女儿下班一起回家,全家人开开心心,又说又笑,暂时忘记病痛,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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