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回来的老家。
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屋,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枣树和杏树叶子枯黄稀疏,石榴树上挂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石榴,有的已经坏掉了。打扫收拾后,才勉强能落脚。
婆婆被安置在西厢房的大铁床上,喉咙里痰液很多,她也无力咳嗽,呼吸有一点点急促,痰液的鸣音特别大,脸色发黄,整个人如一只可怜的瘦弱小猫,蜷缩在大大的被窝里。大姨和三姨来了,站在床边,三姨喊她“姐姐,姐姐!”,婆婆的听力极好,可能心里清楚吧,“哇哇哇”哭了起来——其实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起了两三年前她刚得病的日子,哭起来的声音是多么响亮啊!人在最最虚弱的时候,连痛痛快快哭一场都是奢望!我心里也是难受极了,姐妹一场,这也许是此生的最后一面吧!
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原因,伴随着呼吸的痰液的声音不那么明显了,听起来婆婆的喉咙里利索了许多。哥哥又喂了药水和面汤(鼻饲),感觉情况好了一些。
由于常年卧床,去理发店极不方便,所以婆婆的头发是我用理发器理的,不是专业人士,上次理的时候,额头那里没理好,太短了,又无法修补,于是就盼着婆婆的头发赶紧长长,以便再理的时候就可以弥补上次的不足了。看着双眼微闭、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婆婆,无比懊悔上次理发时没能给她理好。
长夜漫漫,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明天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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