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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我曾赤诚天真爱过你

十七年前,我曾赤诚天真爱过你

作者: 我是猫姨十三 | 来源:发表于2018-10-08 11:47 被阅读34次

    时隔多年,我仍旧无法忘记她,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相见,如此惊世的容颜

    在我还是个幼童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即使事后反复回想,她的美丽也没有稍稍有所减损,时光在她脸上留下的从来都不是皱纹,而是风韵。在那样年少的时光里,我曾经如此着迷的爱过一个人,这令我左右欢喜。我从来都不后悔我的这段爱恋,即便它曲折,它颠覆,它突破界限,它跨越沟壑。但是,只要我一旦想起,我就能感觉到一阵温暖,顺着我心脏的纹路,蔓延与生长。

    ---施南生

    我叫施南生。

    我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在我第一次遇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只有十一岁,上小学五年级。那年,她从遥远的繁华的城市北京赶来,看望她即将逝世的母亲,她的父亲早已经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去世了,母亲独自留在这偏僻小镇生活了六年,才迎来了伟大的死亡。我看到她风尘仆仆的赶来,身上还带着大城市特有的时尚的味道,她的高跟鞋哒哒的踩在光滑坚硬的大理石石面上,她来我们这所小学带走她母亲生前的遗物,她用她枯瘦的手指骨节敲开五年一班的班级木门,小心翼翼的询问,谁是班级的班长?我正在画黑板报的手停了下来,回头看到一个面色姣好的妙龄女子半掩着木门,伫立的姿势仿佛一颗正在生长的大树。

    我跟随这个女子出去,带她前往陈老师生前的办公室和教职工宿舍,我当然不知道陈老师已经死去,甚至不知道死去的确切含义。我只以为陈老师生病了退休了或者搬家了,所以她的女儿会来学校拿走她的物品。她当时涂了很厚的叫做隔离霜的东西,我看不清这层霜后边的容颜是悲苦还是平静。因为我当时并没有爱上她,或者爱上她了并不自知。她比我高出好大一截,她低下头弯下腰来对我说话,她说南生,陈老师不会再回来了,短期里也找不到其他的老师来顶替,你作为班长一定要维护好班级的纪律,不要让陈老师失望。

    我当时只有十一岁,还是幼童的我深深的点了头。

    等到再次见到她,我已经上了初中,我的成绩一贯优异,大概是因为父母当年都差一点进入大学的原因,他们对我格外严厉,可以说寄托了重望,也顺便带着让孩子实现自己当初梦想的私心。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身为六年一班班长的我考取了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升入了镇初中,我从街的东面移动到了街的西面,我作为成绩最优秀的人,享有优先选择座位的权利,出于对清净的偏爱,我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一个靠窗的角落,从几近透明的窗户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街市东面的繁华场景,我未曾预料到那时的选择居然是一个伏笔,为我观察她提供了充分的条件。

    她在我初三那年重新回到我的小镇里,父母已经亡故的女子,在北京历经风雨之后,选择回到家乡体味平淡生活。我听那些年长的女人说她在北京的往事,说她当初高中毕业独自前往北京打拼,曾经创办一家名为米兰的摄影工作室,凭借高超的摄影技术在北京闯出一片天地,可惜遇人不淑,被伪善的男友骗光钱财,又因为父母接连去世,不得以重回小镇。镇上的女人都在纷纷议论着这个当初学业最优秀的女人。“当时很少人能考上高中呢”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妇女对我说,那几年教育萧条,这个贫瘠的小镇就她一个人考上了当时在市里的高中,一时之间传为美谈。“你都不知道,当时镇领导可神气了,还当着我们班级所有人的面和她握了手呢,但是学历高又怎样,还是一个没长心眼的货,被男人骗光钱财也是活该”苍老的像四十岁的妇女酸溜溜的说。我当时还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被另一个人骗光钱财,难道用语言就可以轻易的得到另外一个人的一切吗?我不懂爱情,直到数年之后。

    从那些叽叽喳喳羡慕着嫉妒着庆幸着的女人口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周瑶。这个轻灵的名字像是雀儿一样停留在我的唇上,搔的我的内心发痒。

    如同那些长舌妇所说,周瑶不得以返回家乡。她把她父母位于东边的小卖铺关停了,我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对着穿着工装脏兮兮的装修人员说着什么,我几乎在焦虑中熬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看到周瑶的那家米兰摄影室正式开店营业。

    一开始我还不懂什么是摄影,直到两个月之后,追求我的女生在课上偷偷给我传信封我才知道。我已经厌烦了那些同龄的小女孩稚嫩的把戏,她们天真淳朴,格外无辜,却实在无聊,因为她们没有经过时光的打磨,无法拥有和那些被时间浸泡洗涤的人们等同的气质和阅历。我不耐烦的打开信封,想稍稍看一眼就丢掉,可是我看到了那脏兮兮的小女孩打扮一新站在天安门前的照片,我惊讶这女孩居然去了北京,我多么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是不是很美丽很好看到处都有售卖巧克力和冰淇淋的商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穷尽一生能否前往一次。我兴奋地去找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却红着脸躲开了,我只好问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坦诚的告诉我她是在那家影楼照的相。

    周瑶的气质,不可言说的美丽

    “可是这后边有天安门呢”我不甘心的问道,这女孩一定是去了北京。

    他们嘲笑我“跟不上潮流了吧,这个天安门是假的,哈哈哈”他们嘲笑他们讽刺他们说我老土,可是我就是坚信那是真实的天安门,直到我鼓起勇气走进去。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勇气进去,可是我发现每天和我一起上学的那群男生们老是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偷偷往周瑶的店里瞄,有时候周瑶会在店外边擦落地窗的玻璃。其实她每天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摄影室外边擦玻璃,只是我有时来校早有时来校晚。自从我发现了这个规律,我每天五点半都会准时出门,我父母一边送我到门口一边赞叹他们的儿子有志气有毅力将来一定能去北京做领导。

    就这样,在一种莫名的妒忌心推动下,我走进了那家装有时兴的落地玻璃窗的米兰摄影室里。那是我时隔多年第一次近距离观望她。她留着齐肩的头发,发尾处有一个俏皮的卷,卷向脖颈处,好像是瘙痒一般时不时的就钻进她的衬衣领子里,她的额头光洁而饱满,不像无知的女孩子一般把这宽阔的额头当做羞耻的疤痕一般遮挡起来,只是两边的头发时常会滑落下来,她会轻轻的伸出小指撩拨到耳后,我时常着迷于周瑶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似乎有光照耀一般。她穿一种领口处系细带蝴蝶结的白色衬衣,深蓝色牛仔裤,脚蹬匡威的白色布鞋,浑身散发出一种大城市的知性气质,她有着深海一般令人迷醉的瞳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临身探入。她站在摄影室门口的柜架后,低下女王般的头颅,对我笑起来。“南生,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甚为惊讶。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一刹那我仿佛已经被她的咒语石化,沉浸在莫名的欣喜之中。她随后解释一般的说“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常对我提到你,说你是这个镇子成绩最优异的孩子,即使担任班长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也能兼顾自己的成绩,所以我一开始就对你印象很深”

    那大概是因为曾经她也像我一般成绩优异,被所有的人认为是可塑之才,或者“将来要去大城市生活的人”我妈就常常希望我去大城市里边做领导,做市长,做城镇规划局局长,做交通局局长,总之就是进各种局子做各种长。

    我略微有些害臊,那时候的我脸上还长着一些青春痘,雀斑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我的鼻端,皱起鼻子的时候像是聚集了一堆稻谷。我紧张的扯着深蓝色校服的一角,对周瑶说我想要一张站在天安门门口的照片,我还特别强调说,不是那种站在天安门门口,而是看起来像是站在天门口门口。

    “哦,你是想照幕布啊”她恍然大悟,从我表达不甚清楚的话语中抓到重点,她带我走进一个封闭的房间,让我站在一块白色墙壁前边,然后把两个长着巨大的方形头颅而且会发光的怪物放在我的两侧,又拿了一个变异版本的圆形锡纸放置在我的侧面,我看着那些亮晃晃的物什摆放在我的周围我几乎就要吓哭了,我感到这个封闭的房间都被一些怪物塞满了,她躲在怪物的后边,不与我相见。正在我犹疑的时候,我身后的白色墙壁划拉下一块幕布,我看到北京天安门缓缓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样也可以拍摄出天安门的效果吗,我很不相信,但在我看到成品的那一刻我深深的折服于周瑶的智慧,即使后来我知晓了这不过是一种很常见的拍摄手法。但是那个时候着实把我吓呆了,我迫不及待的穿着同一件肮脏的校服在金门大桥,巴黎圣母院和维多利亚海湾溜了一圈。

    真奇怪,在拿到照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和周瑶环游了世界一圈。当然,这个新奇的尝试也让我付出了一个月节省开支的代价。我把我和金门大桥的照片贴在屋门后,每次进出都要自我瞻仰一番。

    自从我被她的美貌迷住之后,我总会独自坐在座位上偷偷的观察她,她作为一个女人实在是太繁忙了,我一直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我的母亲一样每天只需要照顾我和父亲的饮食起居,不需要每天与外人打交道听从客人的差遣甚至忍受客人的挑逗。但她不仅如此还要每天一个人起早贪黑,擦窗户拖地整理杂物招呼客人,我时常想要为她分担一些什么,毕竟我除了学业之外并无任何事可做。可是我找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我曾经对母亲透露过想要在寒暑假打工的想法,结果一到了假期母亲就把我反锁在屋子里让我背书。“我们还指望你做领导呢”她气呼呼的对我说,埋怨我是个不争气的主儿。

    在我高一的时候,学校这里设置了站点,从此我就可以坐公交车上下学了。周瑶的家比我更远,她之前都是骑自行车来上班,但是公车开了之后她也乘坐公车上班,我曾经悄悄地跟着她做到了公交的最末一站,在末站的时候,司机非把我赶下车,她这个时候回头看到了我跟我打招呼,她很惊奇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来这里找朋友”我热情洋溢的撒谎并且伪装成繁忙的样子首先告别,然后下车之后顶着烈日苦哈哈的走回了家。我回头看穿着连衣裙的周瑶打着遮阳伞独自向更远的地方走去,我开始幻想自己功成名就成为一市之长,住豪宅开宝马,将我媳妇周瑶载回家的场面。

    这样一想,我就又开始害怕起来,我害怕在我功成名就之前她就跟了其他已经功成名就的男人,毕竟我是一个多么不起眼的男生啊,虽然上着重点高中,每年都能考出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但是和那些拥有房子和车子的人相比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我贫乏的甚至就连一部手机都没有。呵,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所以每次我看到周瑶的店里出现一些陌生的男人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甚至想要冲进去保护我的女王。那些男人,粗俗,下流,卑贱。他们老是装作无辜的样子去和周瑶娇嫩的皮肤碰碰撞撞。我无比的厌恶那些男人,觉得他们都应该出车祸死去。但是有一个男人仿佛是真心的在追求我的女王,他仪表端庄,温文尔雅,他帅气并且多金,但是他已经离过两次婚了,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那个男人会在节日的时候捧着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她的店门口,给她一个实在的惊喜,我看到周瑶朝着他微笑朝着他抛媚眼朝着他撒娇,我感到一种无声的窒息,这个男人用他可怕的实力一圈圈的缠住了我的脖颈。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的,金钱是多么重要啊。没有物质怎么会给我的周瑶女王一般尊贵的生活呢?可是钱从哪里来呢,学习的路还有多么漫长,从高校出来我真的就是一市之长了吗?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男人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我要退学,我要去大城市,我要创立世界性的大公司,我要成为马云成为李开复。但是这些想法我不敢告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并不愿意让我去经商,他们老是觉得从政拿的钱更多一些,可是从政需要很多年之后才会拿到很多的钱,但我是等不及的,我要去拼搏要去闯荡,就像周瑶当初独自一人闯荡北京一样。

    在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便开始悄悄地实施我的计划,首先,我想去银行贷一笔贷款,但是银行的人非让我的父母签字,这个行为惹恼了我,我决定另想他方。正在我用所有的精力设计未来的路线之时,我的成绩从年级第一名下滑到了第十名,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学业的我只求早点离校,却没想到学校校长将这一重大的消息告知了我的父母,于是我的父亲把我想是一只可恶的猫一样拎起来,拿着一把老旧的雨伞,在我裸露的背部狠狠地抽打。我虽然已经长得很大,但还是无法逃出我爸的手掌心,我爸妈像是船长一般开着我的小船,他们掌握着方向盘,不允许我与他们预想的路线出现任何的偏差。

    没过一会,我的脊背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但是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反抗,没有哭喊,没有尖叫。一方面是因为我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不可以发出像女孩子一般娇弱的呜咽,另一方面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对抗或者说服我的父母,他们令我感到失望,他们不懂得一个十六岁男孩的心。更不会懂得他初开的情窦是怎样的一回事。

    他们像是封建制度下的产物,一生遵循着俗世的价值观生活,从未有半点偏颇。而我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是自由的,反封建的,文明开化的,独立自主的新社会主义理想青年。所以我并没有对他们透露自己的心意,我决定在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对心爱的女人周瑶告白,我会学着电视剧里边的霸道总裁要求周瑶为我守身如玉等候四年,当然如若被她拒绝,我也会放下自己的架子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苦苦的恳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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