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9日
进站前最后和班长一起吃了个饭,饭店里放着《同桌的你》,我们就聊到离别。班长说起离开大学时室友们把他送到车站, 那时候就想以后各奔天涯怕是难再见了, 广场上又放着《同桌的你》,情景交融弄得所有人都泪眼婆娑的,那时候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说着说着脸上的微笑渐渐的就不好看了,想想我们这也是离别当时一种想哭的冲动就涌了上来,但该是能控制情绪的年纪了,不好意思哭,只好强忍住那种失落感,我说:“多年以后,想起今天,我们坐的这么近,一起吃饭聊天,我一定也会很怀念。”
吃过饭时间刚好,班长把我送到进站口,他站在我旁边的地方,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拥抱他。我太不习惯离别的场景了,他说再见的时候我随口反问这是会最后一次见面吗?他抿了抿嘴苦涩的笑着说可能是的,我是多不想听到这句话……
我没再说话撇过头就进站了,我一直往前走,连他大声喊着到了给他发短信也只是扬了扬手回应。那时候,我不敢回头,眼泪布满眼眶,只要一眨眼,就会滚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有多大颗。最后一次?为什么最后一次说来就来。因为我们大多都是以独立的个体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我们大多家境平平经济窘迫?因为我们生而为凡人无法义无反顾?所以我们在注定要走过一段又一段离别、重逢又离别的旅途?
高中时和班长坐了很久的同桌,真的很久,那时候我看见他都烦,甚至想着要是班主任这次排座位还让我们坐一块的话,我不砍死他就砍死班主任。那时候烦他,现在竟然又舍不得他……
候车室里,我看不清LED上的任何一个字,全是糊的,和记忆一样,全是糊的。耳边是嘈杂的人声,没温度的广播声催促人们离别。我埋着头挤过人群,手脚冰凉像刚被人偷过年龄。挤到候车室的尽头,眼泪就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觉得自己不争气,又不是生死离别的,竟然伤心成这样,更何况还不是什么恋人的关系,自己真是越来越像个时日不多的老人,看什么都觉得舍不得,想什么都觉得伤感。(现在想来我哭的该是“曾经”那些回不去的曾经,和即将变成“曾经”的现在。)
我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面对着墙角,墙面上的反光镜上看见自己穿着鲜艳颜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红色的鞋子,车票还握在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上火车时因为没有座位所以最后上的车,当然,主要还是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拥挤的车厢里又酸又臭,又想着离别,觉得委屈,眼泪根本就停不住。早该退休的绿皮车才不管你,它模样高傲,载着满满一车的旅人一晃一晃的驶离月台,驶离一个人的生命里。
高中到大学,一路走来小伙伴越来越多,走着走着小伙伴又越来越少。许是依赖心太强了,习惯了他们都在原来的位置,就像橱柜里的物件一伸手就能拿到。又许是很不甘心,这么多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离席了。我大概是气自己没用、气自己长大、气生活不易、气社会现实、气城市冷漠。明明神智清醒了却还是哭了一路。
那时,悲从中来无法思考,现在想想,动物们不都是这样吗?一旦‘长大’就要独自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是啊,我们讨生活的城市就很冷漠,就如马良在《上海孤儿》里所说的那样“她每天都在疯狂的生长,蜕变,贪婪恣意,毫无节制。就像一个没有眼睛的不停蠕动着的蚁后,一个巨大冷漠的生殖机器。 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都像是蚂蚁,是她生的,她让你活着,但她不会爱你,也不需要你爱她。” 在这样的窘境下讨生活,哪轮得你说‘舍不得’。
我们拿起盾牌、举起长枪像堂吉诃德一样疯魔地去和这个世界搏斗。然后,我们会越发的知晓事故、懂的讨好、委曲求全。
所以,别问“为什么?”
离别从来都是这样,像发疯的野牛蛮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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