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活着？

从人生境界的角度看

人生有意义吗？

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发问。但我们不能因此做一个普遍的回答，因为不同境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

按照冯友兰先生的划分，人生的境界有四种，它们依次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基于此，我认为，每个境界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沉浸于其中的那个境界的人生，毫无疑问是有意义的。

首先，自然境界。这种人生境界是最低的，因为它未经启蒙。他们就像原始人类一样，懵懵懂懂的，完全按照自然生物的本能或社会习俗来行事、来生活。他们完全沉浸于感性的直接性之中，对此从未有过反思和怀疑。你问他们：这样的人生有没有意义？他们要么会非常肯定地回答说：“有。我们的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感官的快乐。你看，我现在吃饱了、睡饱了，健健康康地晒着太阳，多开心，多有意义呀！”要么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你的问题，他们会一脸茫然地觉得，你好奇怪哦，怎么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因为他们更本就不会有什么人生意义的问题。

其次，功利境界。按照冯友兰的说法，功利境界要比自然境界高一些，因为他们终究生活在自己的自觉、自由的选择里：我的人生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追求功利，对我有利的东西。这里的功利包括了金钱、财富、权力、虚荣……等等。你问这样的人，人生有没有意义？他们会肯定地回答说：有，那就是成功。

再次，道德境界。道德境界的人也许就不太看得起功利境界了，因为他们经过自己的反思之后发现：一切个人的功名利禄都只是过眼的云烟，没有真正的意义，因为每个人终有一死，而且手里的财富权力都随时可能会弃自己而去。所以，他们便开始追求道德上的圣洁和伟大。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那个不久就会消失的可怜的狭隘的自我，而是为了组织、社会、国家……他们认为，这样的投身、献身是更有意义的。所以，他们也是津津有味地活在他们的人生意义之中的。比如雷锋，比如无数的革命先烈。

最后，天地境界。天地境界，有些玄虚，我倒宁愿把它称之为“超越的自由境界”。这样的人以追求精神的自由和对宇宙的领悟为人生的乐趣，比如庄子，比如陶渊明，比如爱因斯坦……沉浸于这种高级精神境界的人，毫无疑问，会更加津津有味地活在他们独特的人生意义里。

既然，所有四种沉浸在自身的人生境界中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的人生有意义，那么，“人生有没有意义”这样的问题，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在我看来，它更多的只是出现在两种人生境界的断裂或过渡时期。比如青春期的人。之前一直处在儿童期，那个时候他们生活在自然境界里，现在他们的自我开始觉醒了：小时候那样的像小猪仔一样的吃吃喝喝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者，中年人。他们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功利境界之后，厌倦了，失败了——这个时候，他们开始反思了：这样的热衷功名利禄，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之，对绝大多数的、生活在某一种相对稳定的人生境界的人来说，他们并不怀疑自己的人生的意义，甚至觉得的人生是非常充实、坚定、有意义的。只有极少数的追寻更高人生境界、暂时还没有得到的人，才会对人生的意义发生怀疑——而这恰恰意味着，他的人生已经开始更高境界的“觉悟”了。

为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