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日，休息，和同事做了一个美美的2021年春节计划：买年货，包饺子，贴春联，换鲜花，买送同事朋友的新年礼物，甚至准备了春节看的电影票还有定好了几家喜欢去的饭店 ……

因为周一早上的一个电话，计划全部打乱。

“刚刚大哥打电话，昨晚广西老爸中风摔跤，现在在来宾医院抢救，非常危险，抢救过来估计也成植物人了。”班哥说：“你准备点钱，我要等明天年终奖到账，看有几千块钱。”

“先不用担心钱，看看怎么抢救，要不要回去一趟？”我安慰班哥。

班哥说：“老爸现在脑里有血，原来的老毛病很多。”

……

这种事情确实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但是，我已经有应付这种突然袭击的经验了，没有了几年前面对突然通知班哥住院、手术，觉得天黑的紧张感。

而且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家人需要最多的是理解和关心，班哥他更紧张，我要冷静处理，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很快，侄子发来了公公在医院的视频，他已经不能说话，两眼空洞。身体的一边已经不能动，另一边能动的那只手在空气里不停的抓，像在努力抓住空气，又像是努力抓住时间。心想他一定不想承认这一切是真的，就像当年的班哥一样。

印象中公公一直健硕，饭量大，家里家外的农活一起管，平时还要照顾多病的婆婆，好端端的身体，病痛突然汹涌而来，不能动了，这是多大的打击！想想他心里的痛一定比身体的痛更难受。

我知道，班哥的身体状态是不能出市的，这个时候只能我回去看望老人，处理应急事件。

于是我马上联系公司领导，调整原来已定的留肥计划，春节值班计划，内部春节慰问计划，公司备案不出市计划等等。

还好，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2月10日，我踏上了一个人的归途，九个小时的高铁，直奔马草河而来。

原来喜欢的沿途风景不见了，一路上目光所致处都是荒芜，被收割过的荒凉的稻田，在阴暗的光线里，找不到生机。远处黛色的山脉也是黑不溜秋，感觉目光呆滞，无法聚焦。

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闭目听书。

第一次，独自去那个叫做“老家”的地方过年，怎么也找不到轻松感，更不要说是幸福了。

一路上心情都是怪怪的，有担心也有期待，也许丢失的不是风景，而是归心似箭，丢失了心情，丢失了发现美的眼睛。

列车还在飞速前进，暮色已近，却看不到万家灯火。

看吧，期待前方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