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一周的我,回到昆明时已是周六的午后。一进家门,坐在车中昏昏欲睡的我立即放下行李,背起相机,往世博园飞奔而去。
这段时间,正是鸟儿们大迁徙的时候,有鸟来过冬,也有鸟路过,因而能够看到一些平日见不到的鸟。
对于这些偶露容颜的鸟儿,如今的我是抱着能遇见当然好,不能遇见也没有关系的心态。有天我与一位鸟友说:有时间的话去草海隧道公园拍黑翅长脚鹬。对方却说:这只鸟在我们新疆多得不得了。我无语。我们这里想见一只猫头鹰十分困难,他那里却能看到一棵树上站了满满当当的猫头鹰。我就此放平了心态:可能让我们趋之若鹜的一只鸟,换个地方,只是那里的菜鸟。所以,能够看到一只鸟,能够看到什么鸟,都是缘份,都是运气。
这天我的运气不错,也可以说我与它有缘,刚走上桥,就看到了它。它就在桥边的水面上,一面慢慢地游,一面把嘴东一下,西一下地点进水里,动作十分迅速。它与一只白鹡鸰差不多大小,身上的羽毛是白色与灰色相间,头顶灰色,像戴了条头巾。眼眶周围也是灰色,眼睛就藏在那团灰色斑块中,不太能够看清楚。不过,那团灰色斑块有着向下弯曲的弧度,远远看去,就好像它一直在眯眯笑。它的嘴又细又长,身材比白鹡鸰饱满一些。总之,它是一只俏皮的、可爱的、美丽的鸟儿。
有意思的是,它那么小,独自从远方来到这片水域,却一点也不胆怯,好像这里就是它熟悉的家乡。它最喜欢的地方是桥边,桥上一直有游人走动,也有小孩子看到它,十分兴奋地指着它大叫:小鸭子!小鸭子!那里有一只漂亮的小鸭子!它不以为意,仍然东一下、西一下地把嘴插进水中,找寻吃食,就这样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任人欣赏。
看它一点也不畏生,我都怀疑了:它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冬?它是不是对这片水域,对这里的人特别熟悉?于是,一直打探着它的消息。周一,它在;周二,它还在。一直到周四,鸟友告诉我:没有看到它了。
它离开了吧,继续它的迁徙之路去了。
想起它那落落大方的神情,就不得不猜想,或许这一路飞来,它在许多地方休整过,每到一地,都有人赞叹它的美丽,也有人用手指着它叽叽呱呱,所以,它对这一切已习以为常。而它所遇见的人都是友好的,所以才让它如此胆大,不避不藏。
想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美好:有这样美丽的鸟儿,有这些友好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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