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村村委会前,原本是个打谷场,如今成了村里男女老少休闲纳凉的娱乐广场。
老宋吃过晚饭,喜欢拧着装满茶水的大号罐头瓶,坐在广场边上的石磨盘上歇歇。
“宋爷爷,今天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一群孩子见老宋来了,围着他嚷嚷着。
“不讲!不讲!”每次孩子们让他讲故事,老宋总是先要拿上孩子们一把。
“讲一个吧,求您了!”孩子们知道老宋的套路,没有轻易放弃。
“那今天爷爷给你们讲个鬼故事,你们怕吗?”老宋微笑着说。
“不怕、不怕!快讲、快讲!”一伙孩子早已等不及了,围在了老宋嚷嚷得更欢了。
老宋看孩子们真想听,也都表示不怕,就开始讲了起来。
在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生产生活比较单一,人们没有过多收入,粮食也刚刚够吃。不过那时农村生态环境好,鱼鳅黄鳝、飞禽野味比较多,人们常去抓一些来补充营养,也有人抓来卖,补贴家用。
今天的故事,发生在两个抓黄鳝的人身上。
村里的张三和李四,他俩不但会编织抓黄鳝的笼子,而且有诱饵秘方,每次抓黄鳝都比一般人多,有时还能抓些鱼虾和螃蟹,是村里抓黄鳝最专业的人。
他俩抓黄鳝都在夜里,因为白天黄鳝出来觅食少,而且白天容易暴露放笼子的地方,怕把笼子丢了。所以他们都是在夜晚,到预选定好的地方安放笼子后,在附近找个合适地方睡上一觉,到半夜收一次笼子,取出黄鳝鱼虾,到其它地方再放一次笼子,每晚收放两次笼子,运气好时,收获颇丰。
有一天,他俩和平时一样,天快黑的时候就出门了。他们看中了一处距村子比较远的地方,那里好久没有去了,抓到黄鳝的机会应该大些。
他俩到了目的地,放好笼子后就睡了,到半夜收笼子时,发现这一波没有太多收获,他俩有些失望,决定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再放一次,不然这一晚就白忙了。
两人整理好工具,一前一后,边聊边向另一目的地走去。
只听张三突然说:“你别拉我,天又黑,路不好走,别闹了。”
刚开始李四也没太在意,可是没有过一会儿,张三又重复了一遍。
李四就说:老张,你没事吧,我在你前面怎么拉你啊?”
张三想想说:“是啊,那我怎么感觉总是有人在向后拉我。”
李四一听,忙拿出手电筒向张三身后照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你背的太重了,分一点给我帮你背吧”李四说到。
“就比昨天多了两个笼子,有什么重的,我走前面看看。”
他俩交换了位置,接着行走。
老张再也没有感觉有人拉他了。另一个目的地在小溪旁,两人把笼子安放好后,和往常一样,到溪边一棵大柳树下继续休息。
张三因为刚才的事,怎么也睡不着。没过多久,就听见刚才下笼子那边有水声。
张三叫醒李四,两人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俩用手电照着,四周看了又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两人回来就又睡下了。
又没过多久,张三又听见有脚步声,张三以为是李四去边上撒尿,就说:“老李,你不用走那么远去尿。”
没有人回答,可脚步声近了,好像就要到跟前了。
张三就喊:“老李!”
还是没有人说话,他连忙拿起手电照了过去,看到是黑黑的夜晚,低头一看,李四就躺在自己两米远的地方。
张三着急大喊:“老李!老李!”
“哎!”李四被张三叫醒了,坐了起来,打开手电看看手表,问张三:“时间还早,你不睡会儿,想啥呢!”
张三说:“没事!睡不着。”可是他心里在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不是脚步声,自己又躺下了。
不一会又听到有脚步声,这次李四好像也听到了,他俩几乎同时坐了起来,用手电照了过去,可是前边依然是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他俩感觉不对,也不睡了,坐起来相互点上了一支烟。
大概又过半小时,两人就听到小溪里好像有人在游泳,他俩用手电照去看,仍然什么都没有,两人有些害怕了,手电刚灭,那声音就又来了。在透过昏暗星光,俩人好像看见小溪里有一个女人在洗澡,他们连忙打开手电,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李四说:“快走,这事不对!”
两人站起身来就往家的方向跑。可是没有跑多远,李四就叫:“老张你别拉我!”
老张说:“我没有拉你,我感觉也有人在拉我!”
俩人就拼命的跑,跑了好久,人已累的不行,暂时停下了一来,心想现在应该没事了,两人背靠在一颗大树上,李四用手电四周照照,想看看到那里了,张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电筒早已不见了 。
他俩停下来一看,都傻了,跑得连500米都不到。就在这时,又听到小溪里的声音,俩人没有选择,什么都不管了,又跑,就是拼命的跑,跑了好久,停下来再看看,怎么又回别了原地,俩人有些绝望了。
“今天就这么完了?不可能,这地方经常来,老张,我们也不用跑,就正常走,我就不信这个邪。”李四说。
要说这两人胆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李四叫张三跟着他走,只见李四开始向路边走去,李四眼睛就看向前面的树,到了这棵树,就走向下一棵树。
走了一段,听不见水声了,可是传来的是脚步声,离他们好像很近,好像马上就要到了似的。
老张着急回了头看了一下,“看,那是什么?快跑!”
老李就向老张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微弱星光下,看见一个黑色女人似的影子,披头散发,跟前些年村东头跳河自尽的疯女人一模一样。
两人二话不说,就又开始跑。他两个人拼命的跑啊,还不时回头看看,可是那影子一直跟着他俩,既不靠近,也不落远。
这时张三对李四说:这个疯女人估计想回村去看看,不认识路了,所以一直跟着我俩,我记得穿过那边那片桃树林,就上公路了,我们往那个方向跑。”说完两人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两人一会到了一颗树旁,停下来一看,是真一颗桃树,回头看了看,黑影不见了,他们又向四周看看了一下,周围寂静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原来,老一辈人说得没错,这桃树真有辟邪的作用,两人一下子瘫到在桃树下,直到天亮才会家。
两人因惊吓过度,生了一场大病,夜里很少出去抓黄鳝了。
老宋讲完了故事,孩子们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老宋笑着说:“都害怕了吧,其实不用怕,人世间没有鬼,是张三和李四白天劳动,晚上捕鱼,身体疲劳,产生了幻觉。不过,你们夜里也要少出门,避免遇见坏人。今天爷爷每人送你们一棵桃核,护佑你们平安回家!”
孩子们每人从老宋那里领了一个桃核,三三两两回家去了。
老宋看着散去的孩子们,自言自语道:世上哪有鬼哟,心中无尘,心自安啊!
说完自己也提着大罐头瓶儿,回家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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