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机

前年夏天，帮小区的缪婆婆添加一个名字进手机通讯录——她不会用手机，把电话号码写在本子上。

肖婆婆更不会用手机。拨打老年机都不会。只会接电话。短信满了，就叫我帮她删。

去年秋，某个租房的五六十岁老太太，新买一个智能机。说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叫我帮她看。然后手机在她手上，我没怎么操作，她自己就弄好了——她其实不信任我。所以我也没拿她的手机。手机一直在她手上，然后就弄好了。

今天中午，徐婆婆和她老公倪公公敲门，说倪公公的手机没声音。接起来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找我帮忙看看。我先把声音调到最大。还是不行。最后我调到室外模式。倪公公就说声音好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写字台上有书本、有电脑。所以我几次引导徐婆婆和倪公公到客厅坐。徐婆婆坐下了。倪公公一直站在大门口和我卧室门口中间——我害怕外人知道我在看书，有电脑。虽然我的电脑遮着纱巾。周围的邻居们都是些老弱病残或占地搬迁的租户。没有什么文化。都不喜欢看到我学习。

我试着打电话，查看怎样没声音。倪公公和我没拉开距离。不太能分清电话和现实声音。我就一直往厨房走。

后来干脆叫徐婆婆夫妇到厨房。光线好一些。他们也不会在我卧室门口一直看着我桌上的书。

到了厨房，我叫倪公公站在最右边的灶台边，我往最左边的厕所退。然后徐婆婆就进厕所上小号了。

事后，等他们走了很久，我才想起，徐婆婆是担心我把倪公公往厕所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