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朔雪浸寒,房前屋后白茫茫一片,屋外烟囱上挂着冰柱子,门口的水泥地上光溜溜的一块尖角圆冰紧紧地趴着,糊着废旧年画的窗户呼呼作响。
这时老爸从大队开完会回来了。他推开门,边说边摘下他的雷锋帽,变魔法似的拿出一把毛栗子,朝我们走来。
“孩子们,快起来,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哇,毛栗子,我要我要......”
老爸给我姐姐每人三两个,然后一把抱过弟弟,给他穿好衣服,抱在炉子边,一边剥着栗子,一边叫我和姐姐赶紧下来吃。
老爸说这是村委会委员小黑叔叔给的。小黑叔是北边山里的,盛产栗子。而在我们这一片还是很少种植的,尤其是小时候,那可是稀罕物。卖栗子的人也很少,想要获取就得拿比换其他物品多的粮食、玉米去换。冬储秋季的果却又很少。所以小黑叔每每来开会都会带一些。后来小黑叔被调离,老爸也离职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吃过板栗。
直到高中毕业去了北京,才知有名的怀柔板栗。市场上普遍卖的都是糖炒栗子,几乎没有生鲜的。每次路过板栗摊,都会和同学去买些回来吃。
后来一位北京当地的舍友,从家里带来好多生板栗,才第一次见了它的真面,也是第一次知道板栗除了糖炒以外原来还可以水煮,可以烤,还可以炖肉煲汤。
再后来到了桂林,到了秋季,林立的街边店铺随处可见卖栗子的踪迹。大老远就可以嗅到它的清香。每次先生都会买几斤给我。由于一次吃不完,凉了的栗子又不可口,我就尝试着用电饼铛烤着吃或剥好皮熬粥。
楼下有家卖干果的铺子,每到栗子上市的季节,就会从北方贩卖来好多生栗子,尝试了几次生加工熟的栗子,对外面的糖炒栗子失去了兴趣。每次都直接购买生的。或隔水蒸或煮或炖或烤皆可。
有一年端午,先生从公司带回来了盒粽子、才知道桂林人喜欢包裹着板栗馅的咸肉粽。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楼下️有几家店铺,没事时我经常去溜达,一来二去就和店家熟络了,他们喜欢吃我烙的饼、蒸的包子、包的饺子,所以做熟之后常常会带给他们尝尝,他们就拿自家的板栗红薯、砂糖橘、荸荠、油茶等来招呼我。有一次在一家店里,老板正好炖了板栗肉汤,拉着我非让喝几碗,一番推辞后,还是喝了一些。甭说,那味道很是鲜美,然后就请教了做法,但一次也未做过。不过此次知道了板栗的另类吃法。
板栗,最经典的吃法莫过于糖炒,趁热吃。也许喜欢栗子,是喜欢那哗啦哗啦的翻炒声,夹杂着栗子的爆炸声。加之烟熏火燎四处散去的烟雾、恰巧勾织了一幅好不热闹的晚秋初冬的景致。这或许就是最让人留恋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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