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植物园散步,我闻到一股花香,抬头见左前方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树上墨绿的叶子夹着一朵朵毛绒绒的花朵,这熟悉的花朵击得我心灵一颤,这不是我小时候误以为是“”猪毛”的花朵吗?怎么在这遇见它?只见树身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洋蒲桃,哦!原来我心里的“”猪毛树”叫洋蒲桃。
小时候和伙伴一起在河里洗衣服,忽然我们发现河里飘来很多白白细细像猪毛似的东西,我气愤地说:“是不是上游有人宰猪,把猪毛剃到河里了?”
同伴异口同声地说:“肯定是,那个啊华就在上面养猪。”
望着河里飘来一波又一波的猪毛,我们几个小孩气恼极了,河水这么脏怎么洗衣服好?于是我们把衣服放岸上,决定到上游去探个所以然。
河水不深,我们直接趟着水往上走,走着走着,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我们头上掉下来,我们低头一看,只见细白如猪毛般的花瓣随着水散开,在水中轻飘飘地翻滚着,翻滚着,随波逐流。
我们昂头瞧见满树像绒线球般的花朵,接着又有花散落下来,浮在水面,河水一个打转,那些细细的花瓣宛如猪身上一根根猪毛随着河水飘散开来。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说它是花呢?当谜语解开后,我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要不是我们好奇心重,差点误会了别人。
“好香啊!”一个同伴说,我们跟着吸鼻子闻,淡淡的清香充盈着我们的鼻子“好好闻!”
“这是什么花?”我问。
他们摇摇头,没人认识,我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树,惊奇不已。跑回家问父母,父母也不知道。
洋蒲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小伙伴决定去看看那树有没有结果。等我们跑到那树底下时,树上挂着黄的绿的果把我们震惊了,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哇,好多果子啊!”
我们像猴子似地一个个地爬上了树,兴高采烈地抢摘果子。正当我准备把果子放进嘴时,想起母亲说“外面不认识的野果不能随便吃,怕有毒。”我如浇了一盆冷水般问同伴:“你们说它会不会有毒?”
大家立马大失所望,没人敢吃。堂哥说“我吃一小口试试。”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他身上,他略迟疑了一会,还是轻轻咬了一口。忽然他满脸惊喜地说:“甜的,能吃。”接着他大口大口吃着,见他没事,我们也跟着吃了起来。
那天我们吃撑了肚皮,在那个没有零食、没有水果的年代,这野果是我们最快乐的零食。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礼拜,我们又惦记起“猪毛”果了(因为那时不知道它叫什么,所以我们给它取了一个有趣的名字叫“猪毛”果。) 等我们来到“猪毛”果树时,傻了眼,眼前只有一个崭新的土坑,那么大的“猪毛”果树不翼而飞,我们失望而归。
后来在大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棵“猪毛”果树被隔壁村一个当官的挖走卖到城里去了,我天真地问母亲:“妈妈,难道城里人也喜欢吃这种果子?”
“城里人不吃这果子,这树他们是种来观赏的。”
“不吃果子,他们还要这树来干嘛?这树又没有比其他树漂亮。”我在心里嘀咕着我的不满,从此我再也没见过“猪毛”果树。
我长大有了孩子后,常常和朋友一起带着孩子到公园玩。有一天,我们在公园边逛边聊天,忽然婷婷停住脚问:“咦,这是什么果子?结得那么多?”我顺着婷婷的眼光望过去,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不是我小时候吃过的“猪毛”果吗?
婷婷见我呆望着那果树问:“这么多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
“能。”我脱口而出。
“是什么味道的啊?”
“有点甜,有点脆,我小时候吃过。”
“我去摘点来试试。”说完婷婷爬上了树。
我在树下叫道:“那种黄黄的才是熟的。”
三个孩子兴奋地昂头看婷婷摘果子,婷婷把摘好的果子丢到草地上,没一会就摘了一地那么多。
婷婷从树上跳下来,拿着那“猪毛”果,用手擦了擦、又看了看,疑惑地问:“真的能吃吗?”
“真的,我小时候吃过,但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果子。”
婷婷将果子送进嘴里嚼了一下“嗯,不是很甜,我感觉和青枣差不多,但是没有青枣脆甜。”
小时候吃“猪毛”果的情景展现在眼前,我忍不住也将一个果子放进嘴里,味道和我小时候吃的不一样,没那么甜、也没那么脆了。现在的“猪毛”果只有一丝丝的甜,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脆中还夹着绵,难道是种植的地方不一样,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了?
望着这满满一树的果子,我想起了母亲说的“城里人不吃这果子……”现在我也成了城里人,而我再也不会去摘洋蒲桃果来吃了,因为我认识的洋蒲桃再也不是我心中“猪毛”果的味道。
以后的日子我常常看到“猪毛”树,可我仍不知它叫什么名字,直到有一天我带孩子去植物园散步,才在树身上的牌子认得我心中的“猪毛”树其实叫洋蒲桃。我矗立在树下久久地凝望着“猪毛”花,哦,它不叫“猪毛”花,它叫洋蒲桃,从此我心中的“猪毛”树一去不复返,唯有留在心底的那一抹甜蜜伴随我的一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