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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人们在白天就迫不及待地欢聚一堂、找地方吃喝玩乐，到了夜晚，在辉煌灿烂的城市灯光里进行着跨年的狂欢。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远方的倒计时，嘴巴跟着电子屏幕上闪烁不定的数字认真地数着。谁也不知道这倒数的意义如何，他们一面畏惧着时间的流逝和年华的老去，可是一面又兴高采烈地大声呼喊着那几个不断减小的数字。他们全沉浸在这热情高涨的喜悦里，难以自拔。当最后一声倒计时响起，他们醉倒在了这狂喜的高潮里。
在一天出生的人，似乎注定要两极分化。要么被这天非凡的热闹和高涨的热情所感染，也要在这天过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日，呼朋引伴，唱歌喝酒，在生日歌的欢快声里吹烛许愿。要么反而像厌倦这天的热闹景象，既没有生日宴会，也没有蛋糕和蜡烛，冷冷清清，自己陪自己过生日。前者是锦上添花，跨年和生日相得益彰，快乐被叠加在了一起，幸福真是难以言表。后者则是天上地下，外面的热闹将自个儿的生辰衬得愈发凄凉，只有胸膛里的一颗心是温热着的。
我就是在二十几年前的今天来到这世上，不幸的是，我过生日的方式是属于后者。这么多年里，除了一周岁抓阄时，正正经经地热闹了一回之外，再没有过一次生日。一周岁太小，我对于那时的情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慢慢到了记事的年纪，家里也没有每年给谁过生日的习惯；后来上了大学，有些同学会在自己生日那天请几个要好的伙伴吃顿饭，大家凑钱给他买个廉价的生日蛋糕。大家不过是借着过生日的由头热闹一番，其实倒并不见得是觉得这一天有多么的重要。几年大学下来，我吃了不知多少顿同学请的生日晚餐，也凑过不少买蛋糕的份子钱。即使这样，我也从没有在往年的今天请过同学们吃饭，说到底，大概还是在上大学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从没有过生日的概念吧，一下子不容易转变过来。后来看到安妮宝贝写的一些关于生日的文字，她说生日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她常常在那一天里独自去街头闲逛，有时候会买个自己喜欢的小礼物送给自己。当时读了她的这个观点，不觉十分赞同，甚至还很向往她那特别的过生日方式，只可惜自己是个年轻的学生，既没有一个人去大街上闲逛的勇气，也没有给自己买一份精致的小礼品的经济能力。如今，我步入社会，有了工作和收入，可是仍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一个人出门闲逛的想法在碰到跨年时候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画面的那一刻便立即烟消云散了，至于为自己买礼物的事，则完全没有了这份情趣。
那么在这岁尾加生日的特别日子里，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度过的呢？
我上午按时起床去公司加班，中午在食堂吃了一份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工作餐。下午回到出租屋，靠在阳台的椅子上，一个人望着外面不甚明朗的空气和柔弱的太阳光出神，看着苍白的太阳从前方大楼的屋顶慢慢地沉到墙角，最后隐没在一排低矮的民居里。心里觉得落寞，于是就在落寞里尝试着写几首聊以自娱的诗，直到夜幕降临、华灯齐上才勉强作了几首出来，其中一首是关于生日的，诗文如下：
无歌无酒无良伴，独自灯前暗省思。
一事未成近而立，半生将过远佳期。
无居应羡蜗牛舍，多累还忧红日西。
转烛飘蓬身不定，明朝况是新岁时。
读完了这首诗，敲完了这篇字，自己的生日和跨年便要一起无法挽回地过去了。明天是新的一年，自己又长了一岁，而我连一声“生日快乐”都还没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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