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日在小城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地方,可以暂且安放下廖寂的灵魂。
尚未付诸行动。周一刚上班就接到科长通知,公司开展“下基层活动”。由于水上客运由市本级和下属五县的客运分公司运营,相对独立。这次总公司机关干部“下基层”活动不上客轮,而是去总公司货运大队的船队。
作为新进员工,自然有必要下船队体验船员生活,了解船员的所思所想,征求船员的意见、建议。
我虽然毕业于交通学校,但学校地处北方内陆,只有陆运,没有水运,更何况学的专业是舞文弄墨。面对未知的船上生活,心里还是发怵的。
不过,公司人事科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到,两人一组,一只老鸟带一只菜鸟。不然一个人上船,还真得抓瞎。带我的是公司党委副书记,深感荣幸。
这次下基层的时间是一周,基本上是货运船队一去一回两个航次。
我所在的318拖轮,将从公司锚地出发,到六里山石矿与正在装载石子的货驳汇合,组成船队,经六平申线,将满载货驳拖带至上海卸货点。然后,318拖轮再到上海黄浦江董家渡码头,与正在装载煤炭的另一批货驳组成一支新的船队,将装满煤炭的货驳送到嘉兴民丰造纸厂后,返回公司锚地。等待新的任务。
318拖轮上午从锚地出发,前往六里山。途中,以船员的身份第一次在船上吃了午饭。船上有兼职的炊事员,统一采购,吃大锅饭,本航次结束时结算,原始的AA制。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今天的其中一道主菜是一条红烧鱼。饭前,船上年龄最大的船老大,指着鱼对我说:“船上吃鱼有讲究,吃鱼要从上往下吃,鱼不能翻身。“周围的船员频频点头附和,七嘴八舌,跟我说了一堆船上的规矩。
船行途中,自然是分批吃饭。有值班的船老大负责驾驶,老轨负责机舱照看机器,水手负责瞭望。
到达六里山时,已是下午。副书记和我与船队长一起上岸,到公司六里山工作组驻地,一方面船队要交接相关事宜,另一方面我们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下驻外工作组的工作情况。
在这里,我遇到了上船后的第一次挑战。这里拖轮不象在锚地,船跟码头几乎无缝对接。上岸,必须经过长达四、五米的跳板。
五六厘米厚、三四十厘米宽、四五米长的跳板,架在船岸之间,弹性甚佳。看那些船员走在上面,随跳板上下起伏,自然、从容。待轮到自己,却腿肚子顫颤,心脏一阵乱跳。第一次啊!
前面的船员还走在上下起伏的跳板上,我止步船头。没人催促,也没谁会来呵护、搀扶。这一关得自己闯,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待前面船员上岸,跳板略微平静下来。我硬着头皮跨出了第一步。颤巍巍蹒跚学步,一步一挪。在几乎空白的思绪中,也许是福至心灵,身体居然跟上了跳板起伏的节奏,越走越快,几步就上了岸。这时,才惊觉,背上已是冷汗淋漓。
由于货驳因故还未装载完成,今晚船队将在六里山过夜。明天早晨出发。
由于是内河船舶,吨位偏小,宽六十厘米左右的床铺,平时是收起的。昏黄的灯光下,我躺在船舱狭小的铺位上,满脸的期待。又是第一次!头枕着波涛……
旁边的船员见状,笑着对我说:“这里是内河,基本没有波涛。军港之夜,还是等到上海黄浦江上再体验吧!”
一夜无话。
晚上睡得颇为踏实。也许过路船舶引起的浪涌,让拖轮出现的轻微摇晃有助睡眠吧。
可能这种在水上微微晃动的频率与胎儿在母体内羊水中近似,产生了一种下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安全感。困扰了近一年的爬山找人永远只看到背影的噩梦,终于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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