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喜欢在课堂上东张西望,遇到同样东张希望的人,会彼此微微一笑,然后埋头看书。我的这个“坏习惯”终止于那次对视。
像往常一样,我又有些坐不住了,东瞅瞅西望望,正在我准备撤回视线时,我撞进了一个毫无波澜的眼眸中,心跳漏了半拍,我立马埋头镇定自若地看书,可久未翻动的书,出卖了我。
此后,我再也不敢东张西望,就算偶尔抬头再与旁人对视,也只是淡淡地低下头,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没过多久,老师调了座位,张先生坐在了我的前面,本来活泼好动的我,开始说话支支吾吾,最后干脆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书,定定地看着张先生的后脑勺,我清晰地记得他低头时有一处头发会上翘起来。
因为张先生成绩好,语文课听写经常是他在读。那一次,语文老师说在四个小组里抽人去黑板写,看看哪个小组最厉害,张先生仍然站在讲台上,到我的时候,我兴致满满地走上讲台,却在张先生念出“停滞”两个字的时候,慌了神,记忆空白,怎么都搜索不到“滞”长啥样。
“停带”一声轻语传入我耳,立马来了精神,快速地将这个词语写下。
余下的花季岁月,每天的必修功课就是“数数”,随机在书里抽一沓,默念“双数他喜欢我,单数他不喜欢我”,然后开始数,数到他喜欢我,我就窃喜不已,反之就很颓丧,然后各种否定,继续着这“无聊”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总是患得患失,想与他偶遇,却常常不遂人愿。一想到未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就肝肠寸断,心痛不已。相思入骨,相思原来真的能入骨……
我的饭量很大,那个时候我一顿要吃一整方盒米饭,平时宿舍都在睡午觉了,我还没有吃完(不是吃得慢,完全是饭盛得多)。可是自从我无意中看到张先生的食量,我彻底不敢在外面吃饭了,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吃饭!
那一次,成绩好的几个学生被一所高中邀请去参观他们学校,我和张先生都在其中,中午吃饭的我开心地打了几样我喜欢吃的菜(打小喜欢吃肥肉),当我坐到张先生对面时,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打红烧肉啊!”。张先生淡淡地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说他吃饱了!我看了眼我碗里的肉,假惺惺地将肥肉挑出去,再稍微吃了两口饭,昧着良心地说了句“我也吃饱了”。
好不容易挨到家了,我赶忙到碗柜翻出剩饭狼吞虎咽地扒拉进肚子里。从此我明白了,“淑女不是那么好当的。”
毕业在即,幸运的是,我们读同一所中学,不幸的是,我们不在一个班。许是我太内敛,许是我害怕破坏那份美好的记忆,从不曾擅自闯进你的世界。
后记:刚和张先生在一起时,我说:“你知道初中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成绩?我初中也就成绩拿得出手”,“当然不是,你想知道吗?”,“等我们头发花白,你再慢慢跟我讲,可好?”
可是,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怕那个时候我都记不得了,所以我就先把它写下来,等老了,我念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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