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子
那颗摇摆的星子它挂在南方的夜空里,它在那里,在北京九月的风里摇摆不定。在那颗星下是我成长了十八年的故乡。
它在黯淡,它在逐渐迁移,但是在这片夜空下伫立的人却带着沉重的影子牢牢固定在大地上。风不能吹动这一副躯体——即便它的主人宁愿它被风吹走——过多的情感与思绪使它变得过于臃肿。星子则丝毫不理会这些,它只是固执地逐渐消逝。
由星子衍生的幻想,我见它如同少女眼眸下一颗泪痣,点缀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上。星子发出橙黄色的光,橙黄色,但却带着冷艳的味道,把光压缩到了很小的一点,高高在上,隐秘而使人心生向往。在我的幻象里星子上还住着一个寂寞的鬼,她的心事就是星光忽明忽暗。
(二)夜风
北方的城市与南方的大大不同——干燥的气候使得空气留不住温度,因此一到晚上,白日的暑气就会迅速消散。我喜爱北京的夜,自然有这气候的因素。当然,我也更喜欢北京的夜风,每至九月它便不会停息的。
在夜风里夜跑,我觉得未必要选太明亮的地方,甚至,摘下眼镜,模糊视野也未尝不可。人在夜里丧失了视力,因此就要依靠原始的嗅觉,听觉,触觉来感知世界。从风里传递而来的信息——火车经过时带起的尘土,球场上散发的燥热,擦身而过的少女身上的香味还有,温柔,独属于夜的温柔。我产生一种幻觉,我的每一根毛发都在夜风里竖起,生出透明的线在风里延展,试图捕捉每一个微小的信息。我的灵魂——这当然是一种浪漫主义的说法——顺着这丝线溢出,在。它是乳白色的,带着不明显的白色毛边,在夜风里飘动变形,抽象成点、线条和几何图案。
惬意:这是源自于放空思绪后产生的唯一思绪。就好像是这夜风也经过了我们的脑袋内部,把所有的缠绕思绪都吹的一干二净。
(三)微醺
有意思的事发生在操场上,我经过那里,碰见男孩在蹲着为他的姑娘系鞋带。
这实在是平淡无奇的事件,但是少女羞涩的表情却也实在有意思——她攥着手半弯腰想要自己动手,却又不愿意拂了男孩的好意,于是始终维持着这个动作犹豫不决。
这当然算不了什么,这当然算不了什么。我知道一定会有许多人对我的这些表述嗤之以鼻,乃是因为他们是情场的老手,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处变不惊。但我只是觉得这种羞涩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因为它是那种纯粹的感情的产物,完完全全柏拉图式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简单而真。
这却也是我在写一些小说时的感受了——即便我常常做拙劣的抒情,但是真正能使我满意的还是那种平平淡淡却是真真切切的情感。我从来不认为爱情这种东西该多么轰轰烈烈,假使是酒,也是最普通的,没有一点戏剧成分。
所以空气里才会有微醺的气息。
而我相信,夜空下面的故事其实并没有我们想想的那么多。孤独的人千篇一律在人海里茫茫,相爱的人还要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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