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
匪饥匪渴,德音来括。
虽无好友?式燕且喜。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
辰彼硕女,令德来教。
式燕且誉,好尔无射。
虽无旨酒?式饮庶几。
虽无嘉肴?式食庶几。
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陟彼高冈,析其柞薪。
析其柞薪,其叶湑兮。
鲜我觏尔,我心写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四牡騑騑,六辔如琴。
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赏析】
1、关于《车舝》的主题,大多数赞同朱子“此宴乐新婚之诗”。正如方玉润所言“前后两章实赋,一往迎,一归来。二、四节皆写思慕之怀,却用兴体。中间忽易流利之笔,三层反跌作势,全诗章法皆灵”,结构上跌宕起伏。
2、全诗从新郎角度描写,他对新娘的爱慕以及迫不及待的心情。首章写娶妻启程的场面。“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车行的声音,仿佛是男子怦怦跳的心脏,激动、喜悦。“匪饥匪渴,德音来括”,朝思暮想的美人,因她美德与美色相彰显。
3、“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婚车越过平林,新郎官看到成双成对的野鸡,发誓要用一生去珍爱自己的新娘。三章终于到了男子表白的时刻:“我虽然德行不够,但与你一样心心相连”发自肺腑,感人至深。
4、镜头又切换到婚车,它走到高山,那里有茂盛的柞林。以“析薪”想到娶妻,有了“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新娘如柔嫩鲜艳的绿叶,然后直抒情怀:能与如此美好的人儿结为伴侣,是多么的幸福啊。
5、末章婚车终于来到了大路上,新郎心情更加激动:“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以叙事写景喻美人形体之健康与德行之坚贞。“四牡騑騑,六辔如琴”与首章呼应,如琴弦般的六辔正是对婚后和谐生活的憧憬。祝福他们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幸福永相伴。
【注释】
1、间关:车行时发出的声响。
2、舝(xiá):同“辖”,车轴头的铁键。
3、娈:妩媚可爱。
4、季女:少女。
5、逝:往,指出嫁。
6、饥、渴:《诗经》多以饥渴隐喻男女性事。
7、括:犹“佸”,会合。
8、式:发语词。
9、燕:通“宴”,宴饮。
10、依:茂盛的样子。
12、鷮(jiāo):长尾野鸡。
13、辰:通“珍”,美好。或训为善,亦通。
14、誉:通“豫”,安乐。
15、无射(yì):不厌。亦可作“无斁”。
16、庶几:此犹言“一些”。
17、湑(xǔ):茂盛。
18、鲜:犹“斯”,此时。
19、觏(gòu):遇合。
20、写:通“泻”,宣泄,指欢悦、舒畅。
21、景行:大路。
22、騑(fēi)騑:马行不止貌。
【译文】
车轮转动车辖响,妩媚少女要出阁。
不再饥渴慰我心,有德淑女来会合。
虽然没有好朋友,宴饮相庆自快乐。
丛林茂密满平野,长尾锦鸡栖树上。
那位女娃健又美,德行良好有教养。
宴饮相庆真愉悦,爱意不绝情绵长。
虽然没有那好酒,但愿你能喝一盏。
虽然没有那好菜,但愿你能吃一点。
虽然德行难配你,且来欢歌舞翩跹。
登上高高那山冈,柞枝劈来当柴烧。
柞枝劈来当柴烧,柞叶茂盛满树梢。
此时我能接到你,心中烦恼全消掉。
巍峨高山要仰视,平坦大道能纵驰。
驾起四马快快行,挽缰如调琴弦丝。
今遇新婚好娘子,满怀欣慰称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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