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大雁

不知不觉时间已进农历的十一月，阳历的十二月。看了一下曰历，立过冬已二十多天了，可我还没有见到大雁的影踪，我不勉心里有奌失落和悲伤。

去年冬夭，我也一直盼着大雁经过，即便是听见夜晚抬头的瞬间鸣叫，我也会心动一刻，记忆下雁群在季节变化里的印迹，可最终没有。

偶而看到一篇文章，说是大雁越冬时，在边境线被饿罗斯人大量捕杀，捕杀的人越来越多，大雁因而愈来愈少。

的确如此，我最后一次偶见大雁是2017年的十月一个静静的夜晚。没有月亮，我正从外面走向卧室，空中突然传来雁群的鸣叫。心中一阵惊喜，一阵凄凉，一阵温暖。抬头，雁群正悄悄飞过，从西北到东南，依然排着整齐的队伍。

那夜回到房子，我做了曰记，时间是2017年10月5曰夜晚11奌，日记如下：寒意袭人，夜的原野，又听见了大雁孤凄的鸣叫。记忆中，南飞的雁群总是夜晚行驶天空，也有清早的，但不多见。莫非是为了避免人类的射击，还是怕预示着冬的叫声惊扰了人们对秋的留恋？一群聪明、有组织、有纪律、讲团结、很稳重的精灵。

看曰记时间，大雁夲该每年公历十月上旬就从我们这一方经过，等到十一月甚或十二月，恐怕早没希望了。但我还是心不死，希望能听到它们的鸣叫，看见那齐整的‘人’字。去年冬天也是这样，等啊等，一再留意，我终没能看见它们。下雪了，大雁成了遥远记忆里的梦。

2018年12月4曰夜晚十奌四十，我的等待如下:

快大雪节令了，青青的麦苗已蹦出了老高，还未听到雁群迁徙的跋涉鸣叫。不由得想念起了大雁。每年大雁飞过故乡，都在麦苗正当刚刚碧绿旺盛的时候。每当黄昏傍晚或清早，群雁常排着整齐的人字形队伍忽上忽下呱呱着低空略过，阵势蔚为壮观。雁群严明的组织纪律和勇敢无畏的精神常令人赞叹，唏嘘不已。大雁的过往，也给了人强烈的冬日信号，人们开始准备着越冬的粮食、衣物和烤火家什。虽说雁鸣声里带着冬日的凄凉，但群雁矫健的身躯，和睦的大家庭和稳健的飞行也给了人无限的温暖和感动。

随着气候及生态环境的改变，每年过往的大雁越来越少，我对于小时候残留的雁群记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怀念。

那时候，每当麦苗出来不久，寒风便会略过，人们开始感觉寒冷，成群成群的大雁也开始从空中经过。人们在清早或黄昏会听见和看见它们。每当它们经过，清早上学走路或下午放学玩耍的孩子们会惊喜地抬头，指着天空道，‘’看，大雁!  好多好多!‘’。随后就是有关大雁的列阵和赞叹，总要议论一番，总要抬头观察目送并惊呼一番，看看哪个掉队了，看看哪个又跑前去了。而大人们听到雁鸣，则会自言自语或对旁边的人道，‘雁叫了，天冷了’。听到的孩子这时真的便会感觉刹那冷森森，至少我有过几次这样的感觉。而会教育孩子的家长或哥哥姐姐则会趁机告诉小孩子，大雁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前面是领路的，旁边一个是叫队的，领路的是轮换的，哪个受伤了，其它的会保护它。而父亲还告诉过我，大雁睡觉或吃东西时，旁边会有放哨的，一旦发现情况不妙，放哨的警卫会立刻发出警告声，其他的顷刻就飞上了天。所以，想吃雁肉没门。

那时候人们很穷，但从来没看见或听见谁扑杀过大雁，尽管大雁有时落下在麦田里吃麦苗，尽管大雁通过会一连几天。真谈得上是人与神鸟的和谐相处，天地温暖啊! 不知是穷人怜惜着大雁，还是大雁哀鸣着人间!

……

岁月匆匆，随着上学的忙碌脚步，我再也没有仔细顾及过大雁。但是命运给了我光顾雄浑自然、光顾母亲河的机会。那年我正当芳华，我一大早便会跑步去河边，我会看见成群成群的大雁在芦苇荡来回穿梭，坦然鸣叫着轻起轻落。有时候，一整天都会有大雁，那大概是它们停歇的家园吧。它们在静静的家园里，不惊不慌，很是悠哉。我至今还记忆着那缓缓落在眼前水草里的大雁。长长的嘴巴，宽大的翅膀，灰白干净的躯体，缓和的鸣叫，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如今的它们，不知是否再会停歇那里?是否一如既往安好?

那一年，我学会了欣赏自然，知道了雄伟和渺小，认识了丰富多样的生命世界。

一晃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年，我的住所又紧邻了田野，命运再一次让我欣赏思考了大自然。冬日里夜深人静，或黎明的清早，我又几次看见听见了大雁。那么静悄悄，那么井然有序，以至于我和孩子都默不作声、倾心静听，唯恐打扰了它们的飞行。可谁知，如今再也听不到了，更看不到了。

七八年前，我看同事家里小铁笼子里养着的兔子和老鼠，我甚为惊奇。那还需要养吗?同事说，那是宠物，给孩子看的，我瞬间明白了如今的孩子是怎样了解自然界的，一种悲哀而生。我可不愿我的子孙后代在铁笼子里看自然的各种生灵 ，或着专门坐车去什么动物园去看。不同的生命各有各的家园，在各自的家园里生活，它们才有着自然赋予的灵动。

如今网络世界，孩子们四门不出，便在手机、电视和各种电子产品上，播种蔬菜，栽花育苗，饲养宠物。这种培养爱好和兴趣的游戏模式固然没错，但却已经让他们早早脱离了自然界，这是可悲还是可喜呢?

大雁，我梦中的大雁 ，但愿你不会消失，不会在网络世界飞来飞去。我愿意听见你在寂静黑夜里的凄凉鸣叫，我愿意看见你在黎明清早的壮观列阵，我更盼儿时雁群几日几夜的歇息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