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

作者: 刘蛮 | 来源:发表于2017-06-29 12:49 被阅读6次

    无名之城,有个入学不久的女高中生,名叫蕾拉。

    蕾拉的父亲是一名数学老师,为人严谨精明,就在女儿的班上任教。这位父亲每天上完所授课程之后就回到县城的住宅,去跟妻子和别的子女团聚。蕾拉为了方便学习,蕾拉寄宿在教师公寓分给父亲的一个小套间里。

    蕾拉是个姿色平平的女孩,为人和和气气,行事也规规矩矩。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类人吧,她在异性中间不被看重,但在同性里边人缘极好。她最要好的朋友叫罗绮。罗绮比蕾拉活跃得多,也大多数同学漂亮得多,有众多追求者。

    有个叫林安的男生,他长得面目清秀,精神十足,很收女孩子欢迎。他精力充沛,又十分殷勤,是罗绮众多追求者中最有希望的一个。不过他的行为常常风风火火,有时候过度了,很容易把漂亮女孩吓一跳。比如林安站在男生宿舍三楼的阳台,看见罗绮经过,就大喊大叫,嚷嚷罗绮的名字。罗绮尴尬地头也不敢抬,倒是她身边的蕾拉偶尔抬眼望望,笑笑。

    一次下晚自习,林安早早地问一个住在一楼的女生拿了宿舍钥匙,那间宿舍是罗绮上二楼的必经之路,林安埋伏在房间里,一边从木门的小孔里窥伺着,一边仔细听着脚步声和谈话声。等到他确定罗绮逼近时,索性敞开了门走出来,看见罗绮只说:“跟我来。”然后一手抓着罗绮就往房间里拽,也顾不上去陪同过来的蕾拉怎么目瞪口呆,更不管路旁和三三两两怎么看,进房间就锁上了门。这些女孩子看见这种事也是一惊,随后就哈哈大笑,回去再慢慢传播。里面的林安权当没听见这笑声,但罗绮先是吓了一跳,现在听见外面嘈杂的笑声,羞愤难当,一个巴掌朝林安抡了过去。

    林安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只见他一手接住女孩的手掌,就往自个脸上蹭,然后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女孩碰到他滚烫的脸,哪里肯听,很想大骂:“你有病吧。”但碍于走廊外的行人听见,只得很小声地说:“松开。”

    林安以为这是女人的反话,和屈服差不多意思。所以他不仅不松手,反而在言辞方面更加大胆起来:“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罗绮觉得这种行为是无理取闹,并且正在气头上,经这话一刺激,涨红了脸,反手又是一巴掌上去,林安这时正期待着答复,以笑脸相迎,把那巴掌接得清脆悦耳,也不知听没听见罗绮说得:“滚。”。最后,罗绮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才大梦初醒。

    罗绮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心里平复了很多,反思刚刚的巴掌可能太重了,话也说重了。见室友投来询问的目光,便委屈地哭了起来。也不理人,接着出门往教师公寓蕾拉的套间里去了。罗绮和蕾拉倾诉了一番,蕾拉听得心里乐不可支,不忍她离去,就留了罗绮过夜。罗绮把林安的各种行为一一告诉了蕾拉。蕾拉不断地安慰罗绮,不时也取笑她。

    这一夜林安收获不大,躺在床上想了想罗绮白白的脸蛋,黑长带点自然焦黄的头发,心中不舍。但他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见罗绮对他没什么好的表示,还白白挨了一巴掌,实在不划算。他想得累了,也就睡下了,睡得很沉。

    第二天林安精神振奋,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不去想罗绮,反而认认真真上课,仔仔细细做笔记,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但一想他昨晚表白失利,今天却全不放在心上,以为他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其实他们不知道林安很有学习头脑,对于林安来说学习也是一门轻松愉快的事。罗琦这边见他竟然好端端的没事人似的,昨晚的风波他没有任何影响,心下好不后悔。但还不到反过来回去求他的地步,他林安还没那种诱惑力,所以她也装作没事人似的,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蕾拉倒很赞赏林安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处事风格。刚巧蕾拉坐在林安附近,有时也向他问问题目。林安知道蕾拉和罗绮两个人要好,但他没有那种求人办事的习惯,尤其是求爱这方面,所以对蕾拉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可蕾拉倒渐渐喜欢上了林安。林安脑筋很好用,长相身材都属于中庸,重要的是他竟然有点文学天分。

    有次蕾拉看见林安在草稿纸上的几行字,那并不是什么代数或者化学式受力示意图之类的玩意,而是几行排列整齐的文字,笔锋清秀婉转。蕾拉禁不住借来看了看,那是一首情诗,想必是写罗绮的,蕾拉也不在意,慷慨地对他大加赞赏。林安听得得意,越发勤快地写作,从理想到爱情甚至性欲的内容都入了诗歌。蕾拉篇篇都表示赞赏,从不吝惜赞赏或者厌烦。

    林安觉得这姑娘有意思,渐渐对她也有了好感,虽然是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姑娘,但要说有点还是有的,比如说皮肤好,她的皮肤好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她的为人处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

    两人好感互生,沉浸在暧昧当中,早已双双把罗绮人等忘到天边去了。可笑的是,罗绮眼见林安跟蕾拉来往频繁,心里妒得发痛。

    有天林安突发奇想,又写了首情诗,他用信封把诗歌包好,也不署名也不写上收件人。他把信封送到蕾拉面前时说:“你帮我把这封信送给一个人吧。”说完转身就走。蕾拉心想:难道你还想着罗绮吗,还要我给她送信呐!

    “送给谁?”蕾拉问。

    然而这时,林安转身望着蕾拉说:“送给你啊。”

    这情诗的内容就不必说了,感情十分真挚,完全是初恋的语言。蕾拉对此却没有明确的回应。不过只要不是拒绝。林安就当她是应允了。他的后续攻势是热烈的,没多久他就在小套间的卧室里吻了她,雷拉没有拒绝。林安吻她的那天,两个人玩到很晚,男生宿舍锁了大门,林安要求在套间里过夜,蕾拉为他收拾好客厅的沙发,待到他俩在卧室分别的时候,林安一边甜言蜜语(那甜言蜜语可以说全是诗的话语),一边拒绝去沙发。蕾拉听得心软发困,又不愿跟他纠缠,就任他与自己同席共枕。两人一晚上也只是闭着眼睛接吻,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来林安用同样的办法在小套间里过了很多个夜晚,他每每承诺一定去沙发过夜,但结果却是一次沙发也没睡过。这期间,林安把蕾拉的衣服褪下来,一夜比一夜脱得多,最终当然是脱得精光。

    渐渐地他要求蕾拉和他欢爱,蕾拉觉得事情严重,很严里地拒绝他。但也不是誓死不从,在一个周六的晚上,赤裸的蕾拉因为实在拗不过林安的蛮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不受理智控制,竟然就委身于他了。那一夜他们做了很多次,纸巾扔了满地,第二天清晨又做了一次,蕾拉初试云雨,难免娇喘吁吁。可就在这时套间的大门被钥匙调开,客厅传来了数学老师的声音:“蕾拉,醒了吗?“

    林安听见慌了神,腰部一上一下的动作戛然而止,蕾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数学老师似乎已经听出了端倪,只听他继续说到:“醒了就跟爸爸回家吧,谁在你房间呢?”

    蕾拉平定气息后说:“罗绮在我这过夜呢。”

    “好啊,你快起床吧,今天带你回家吃饭。”待蕾拉父亲说完,客厅没了声响,随后传来卫生间关门声。

    林安这会儿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弄出声响来。蕾拉却面不改色,她披了条薄被赤脚下床,走出房门,她打开水龙头假装洗漱,然后说:“爸爸,你在厕所吗,大的小的,我要用厕所。”

    “哦不好意思,你要等我一会。”这位父亲说。

    蕾拉喜出望内,走进卧室嘱咐林安赶快走,林安会意,穿好衣服夺门而出,暗自庆幸此刻不必在这屋里跟数学老师问早安。

    他自作聪明,以为瞒天过海。哪里知道数学老师的心思,这位师长遇事谨慎,回头就显示出他的精明。他找来了罗绮,一套问便知底细。既然周六的夜里,陪女儿睡觉的不是罗绮,那是谁呢,那只能是个男学生了。

    数学老师想到这里,心里凄惨,只是不表现,他接着问:“你知道蕾拉和谁走得近吗?”

    他问得模棱两可,但罗绮懂得这问题明白如话,这会儿再言辞躲闪就是傻瓜了,何况她丝毫没有帮蕾拉维护秘密的打算,索性捅穿了说:

    “她好像和林安玩的挺好的。”

    “那好,老师请你帮个忙。你私下去告诉蕾拉,就说我已经知道她在跟林安谈恋爱。好吗?”

    “额,行。”这话一说完,罗绮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罗绮果然照老师教的去做。蕾拉得到消息后不动声色,回去后捂着被子哭了一场。夜晚,她趁着夜深无人坐在窗台上,仿佛和死亡贴在一处。她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从前林安对罗绮的爱慕拿得起放得下,现在只要她主动结束两个人的关系,林安照旧拿得起放得下。而她自个能否轻拿轻放呢?也许吧。不知道。不过结束吧,这对谁都好。她从窗台上爬下来,仿佛死过一次然后重生了。

    不过林安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单厢思念的爱慕和双宿双飞的爱情毕竟是有很多区别的。林安没有听蕾拉亲口说分手的事,她写了封分手信作罢。林安没有像上次那么轻易地拿起放下。头几天,他伤心落泪,混沌度日。后来他又写了些诗歌,犹豫要不要送给蕾拉,好挽回他们的恋情。他甚至还不明确分手的原因,难道是她厌恶他那天对她交欢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年轻人的想法实在可笑。然而那无数的吻,无数的抚摸,和那一夜的欢情太难忘了。

    林安陷入了酸楚的追忆,他竟然有过求罗绮充当他邮差的打算。然而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他愣愣地自顾自笑起来,他笑自己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他被玩弄了,回到了原点。想起了阿波里奈尔的那句诗:生命是多么迂回。

    然而他完全可以顺从目前的形势,去做从前的未竟之事。去追求从前梦寐以求,但从未得到的幸福分明有意思地多。他觉得虽然重新去追求罗绮也没那么容易,但是至少轻松得多,至少他已经不会那么冒失,去做一些胆大妄为而又失格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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