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残如眉黛,星点隐现。同寝者既酣。余独坐月下,凝视细月实良久,隐约恍惚似入梦,飘飘摇不知遐迩。
既顷,魂似归,而惊不为己,似一六龄童。自榻上起,出户而无人,田屋之貌似旧曾见之。呜呼,世岂有真鬼神哉?若非,余何以若此,似梦中而真切如斯?
昔人言,斯人不来,吾往之。
快行,快行!往生而忆之者处去。至屋外,方桌至于中,而曾祖坐于下位。善,是方为大伯家。祖陪坐于侧,而大伯携婶面门而倚坐之。是矣,是矣,无误也!
方欲快步而入,忽星移斗转,眼前景似梦中景,不似真实。既而已定,又长,潇洒似垂髫,而屋如旧。方桌于中,大伯与婶携弟散坐之,而祖陪坐于下位,似昔之曾祖。
然曾祖何为?移目寻之,竟于屋侧置一小桌,垂老之余曾祖危坐于侧,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余似曾怒之,而无作为!
未已,天地再转,余已束发。而曾祖愈老,愈卑。因学于外,曾年余不归,亦未见。乃至于尊君去时,亦未见。是时,于梦中,立于屋前,怖惧萦于心,不敢曾出一步。
半晌未觉,暮终至,残月挂屋头。此月亦曾见之,于彼时之学处。未料,乡月亦弯残如彼。似释然,又似执念释然,将迈步而入,忽闻恸哭。大惊,疾步而入,却骤醒。
而夜已深,终未见!
初月入中庭,遥遥似黛眉。
恍惚飘摇远,曾忆往昔非。
尊座褴褛下,履冰耻共桌。
月辉老卧外,恸哭余未悲。
鬼月元夕见往生(诗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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