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讨论国庆节要不要回重庆吃火锅。
小华说:“不管你们回不回去,我是要回去的。”
阿璠说:“啥时候回啊,提前一周订票可以吧?”
白央说:“不确定那时候有没有时间,不想食言,所以到时候再看吧。”
格格说:“可以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二姐说:“我没问题,反正一直在重庆。”然后问,“王欣呢,不会还在加班吧?”
我真的在加班。
毕业离校的前一天,我们几个挤在小小的宿舍里,想象着毕业之后的各种情景。我说:“你们要好好挣钱,到时候给我包机票,我随时回来。”阿璠说:“算了吧你,就算给你包机票,你也肯定因为工作什么的各种借口不回来。就算你想回来,你老板也不会让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你们给报销机票,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老板不给我放假,我就直接把他开了。”我信誓旦旦,现在看来却是大言不惭。
出校门到社会,似乎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那些很穷很穷的时光刚到台州没几天,跟着丽姑娘去修手机。修手机的师傅没在,丽姑娘就想看看展柜中的新手机。中途有营业员过来让她看看其他款式的畅销手机,丽姑娘就随手把手机放下,没想到手机滑了下来。营业员说:“手机擦着了,影响销售,你们得买了。”
丽姑娘是第一次出远门,没遇见过什么事,就问我怎么办。我听她说完,看了看手机,并没有看到营业员说的“影响销售”的痕迹。我跟丽姑娘说:“不理她。”
营业员也没想到会遇见我这么一个“不讲理”的顾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叫来了值班经理。值班经理来了,给出两个选择,一是把手机买了,二是返厂换壳,费用我们拿。
我说:“我不同意。第一种选择不合理,因为网上的同款手机要便宜七百块钱,你们这里手机贵一些可以理解,但是价格差太多就不能接受。第二种更不可能。相当于白白花了几百块钱,什么都没得到。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她说:“有啊,报警。”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一共四个。他们跟值班经理用方言交流了大概十分钟,转过身来对丽姑娘说:“手机是从你手上掉下来的,你得负全责。”“可是你们都不问手机是怎么滑下来的,什么情况下滑下来的,为什么会滑下来,就直接说是我们的责任。作为一个警察,你觉得这样说公平吗?”我的话说完了,左边第二个警察开始冲我瞪眼睛。右边第二个警察开始问手机是怎么滑下来的,什么情况下滑下来的,为什么会滑下来。
其实不管怎么问,手机确实是从我们手上滑下来的。
然后值班经理问:“按成本价把手机卖给你们能不能接受?”
“不能。”
“那返厂换壳的钱一人一半行吗?”
“还是说说多少钱能把手机买走吧。”
然后我们把手机买了,以低于成本价一百块的价格,用支付宝余额和两张银行卡。其实钱不多,一共才一千块。
回去的路上,丽姑娘一直哭丧着脸。我劝她:“你那八百块的手机用了两年多也够本了,也是时候换个新手机了。”丽姑娘问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在想,如果我有钱,我就真的让那个手机影响销售。”丽姑娘突然停下来看着我说:“王欣,我突然不喜欢这里了。”
师傅说要给我调休。我说我不休息。因为休息一天就会少双倍工资。所以有一天一个顾客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看到我,觉得很惊讶说:“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在上班,你都不休息的吗?”我说:“我不需要休息。”师傅说:“王欣,你说那句话的时候真让人心疼。”
英子打电话过来说前几天才发的工资又没了。
J姑娘说:“想喝咖啡,纠结了一上午还是只买了杯香飘飘。”
H小姐说:“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并附上一张图:你大部分的烦恼都是源自没钱花。我就不信难过的时候冲到商场买十支口红,八套衣服,七个包包,六双鞋子,五瓶香水,再约上三五个朋友猛搓一顿好吃的还会心情不好吗?
T先生说:“希望吃苹果的时候能吃到一条虫子,因为太久没吃肉了啊……”
刚毕业的我们,似乎比以前更穷了。少到可怜的工资又贡献给了房租地铁水电费。不能火锅烧烤自助牛排,也不能电影旅行文艺话剧。
那些很穷很穷的时光
可是怕什么呢,这些都会有的。
只要我们每天都在进步,接受暂时不完美的自己,每天变好一点点,那些很穷很穷的时光,终归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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