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海练习憋气

在人海练习长时憋气

在装满水的玻璃杯中

以海绵之驱安心寄居

我曾同柴禾的易燃性

砖头的易碎性

河滩原石硌手的棱角

生活在同一茅屋檐下

我失去的浩瀚的昨日

是浪花冲不散的浮萍

我在水下痛饮过绝望的暗流

对身体的有限日益心生怜悯

西陵峡口牛扎坪升起的圆月

是通天河上载我横渡的鼋鼍

我已向海绵恳请借与我

柔韧性和吸水性，以便

在命运的五指山崩裂前

在悲欢反复拆解词语后

轻轻一挤，滴落一线清冽

长方体微微湿润而不油腻

2019.3.17凌晨于宜昌

在人海练习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