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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撷趣•如“厕”

萍踪撷趣•如“厕”

作者: 行者无疆tj | 来源:发表于2022-05-16 16:07 被阅读0次

    行者无疆tj 文/摄影

    (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厕所)

    如厕,如者,去也,厕者,便之所也,如厕多表示到厕所去拉尿,例如“沛公起如厕”(《史记•项羽本纪》)。

    当然,礼仪之邦说话讲究,这等略带味道的形容,总有隐喻或美意词汇替代,比如:出恭、方便、内急、解手、登东等。

    古人倒不介意谈屎尿之事,庄子说过:“道在屎溺”,看来吃喝拉撒都是人间常情,民以食为天,但不能够只进不出吧?所以上下通达是个系统工程。

    说起“如厕”还有人因之而丧命,史载:春秋时晋景公去尝新麦,突然内急,到厕所去拉屎,不慎跌进粪坑淹死了(如厕,陷而卒)。成为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殉难厕所的君主。

    另外,厕所也不仅是谷道之所,古人读书有“马上、枕上、厕上”之癖,那是已关乎厕所的多用途了。

    (布达拉宫的厕所,照片来自网络)

    人自出生到能够“如厕”有一个过程,襁褓之时,用的是“粑粑褯子(尿布)”。

    稍长要坐便桶,再多几岁就要学着上厕所了,蹲坑、坐便应付自如,要到了幼儿园或者小学。

    及至农村的猪圈、野地,那种原生态的出恭方式,城市里胡同的公厕,排队候“坑儿”,闻味儿、“相看两不厌”,那种展览式的“登东”,都是我辈难忘的往事。

    现如今厕所革命,城乡一体地进入了新时代,早先的“原始”已不多见,更是享受到坐便“净手”之后的冲洗、烘干、杀菌等高科技,真有些神仙般的晕得乎。

    (行走在去珠峰的路上)

    上文中我曾提到,去过珠峰大本营那个海拔最高的厕所(5200米),能够“厕身”其中,是经历也是缘分。细想这些年出游,还真有几件与“如厕”有关的闲白儿,写来与亲们解闷。

    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新婚“蜜月”,到荆妻在扬州的大伯家小住,中宵内急,天黑夜凉,公厕又远,只能在屋内的马桶解决。北方人初识此物,看似与农村水筲无异,问了老婆才知如何使用。一股热泉飞落桶中,叮咚之声不绝于耳,在静夜之中传之悠远,抖擞之后虽然痛快,但也有几分不雅的羞赧。

    多年后,读木心的《上海赋》,“马桶拎出来,马桶拎出来”,弄堂边成排的马桶,隆隆而来的粪车,以及搅动蛤蜊壳刷马桶的“椛掀”交响,曾是沪上一段悠久的晨曲。那是我有生以来仅此一次的“马桶”经历。

    (2000年香港援建的珠峰大本营平房)

    蹲坑(蹲便)在改开前是城里厕所的主流,公厕分旱水两种,旱厕有粪坑,需要定时掏大粪;水厕则能水冲,进入化粪池,定期有化粪车抽取。一般楼房都是蹲便,尤其是伙单和筒子楼,甚至单位。

    上世纪70年代,我送过电报,在投递市委大楼时,借得楼内厕所方便,第一次用了“坐便”,原本只想小解,后来难忍好奇,坐上去出恭,往常上厕所的脚麻腿涨全去了爪哇国里,端坐得一副尊容。

    后来还和小伙伴显摆,你去过市委的厕所吗,知道坐马桶的舒服吗?市委大楼解放前是开滦矿务局大楼。

    (同往珠峰大本营的一众驴友)

    2001年去西藏,有三段与“如厕”有关的趣事。

    一是在布达拉宫上“宫廷”厕所。

    厕所在白宫德阳殿边上,高在洞顶,下通山脚,历300年而沿用不辍,可谓中华第一古董厕所。

    进得那间小屋,上下视野都好,凭窗可望蓝天“宫”景,俯首可探深邃粪道;蹲在那厢木坑,内外感觉良多,撅撅下落如香蕉失手,尿尿瀑飞若珍珠断线;谷道之气,借山风而悠远,肥臀之耸,拜日照而矫情。

    让你感叹异域他乡仍可随“便”,深宫古刹完美“恭”成。

    (在绒布寺附近留影)

    二是在珠峰大本营上海拔最高的厕所。

    我到珠峰大本营时,香港刚刚援建了一排平房(2000年4月),其中就包括一间厕所和一个垃圾收集点,使珠峰探险走上环保之路。

    那间厕所盖得结实,石墙粉饰,红顶气窗,并分男女两侧,内为蹲坑,其规模和设置与内地厕所一般无二。

    当然要在那里方便方便喽,想起《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要翻出如来佛的手心,一通筋斗后不忘在青柱下尿泡尿,证明自己来过。

    看这间“青云之所”干净清爽,我何尝不想史上留痕呢?便在那里小解,哪知道,方才走路有点急,加之海拔高,内气便有些短促,尿得竞不若平时流畅,几番压力,几次淋漓,方觉一泄如注地畅快。

    乡间曾有三大舒服:“穿大鞋、放响屁、丈人家去。”其实,痛痛快快地尿泡尿也是难得舒服敌。

    (珠峰大本营香港援建平房的铭牌)

    三是在绒布寺上藏族人的厕所。

    世纪之初,珠峰地区尚未开发,前往的游客寥寥,大本营只有一队准备攀登珠峰的欧洲人在露营,我们选择20里外的绒布寺借宿。

    绒布寺没有招待所,也无饭食,仅有一间挂单的客房可以过夜。高海拔且天冷难眠,几个驴友借着烛光,抿上口老酒御寒,直夜话到天明。

    我有鸡鸣便的习惯,晨起马上要“如厕”,趁着佛晓的微光去寻厕所(夜里小的,都在屋后空地解决了)。

    寺内,一个清秀的小喇嘛,在打扫经堂,添加酥油,然后,肩起一卷经文走向大殿。我比划着问他厕所在哪?他想了片刻,略知我意,招手让我随行,穿过院门,指着一处矮墙示意。

    我刚要进去,他又拦下我,用藏语在说着什么。我恍然大悟,原来矮墙上挂有一条腰带,藏民上厕所有个规矩,把腰带搭在墙上表示厕所有人,我立即止步。小喇嘛冲我莞尔一笑,大约是会心我的“聪明”,然后款款而去。

    待一老僧出了厕所,系上腰带蹒跚而去,我才方得入内,没有腰带可挂,将帽子置于墙上充数。

    厕所简陋,两段枯木搭成蹲坑,屎尿横流,不忍直视,加之冷风嗖腚,恶臭扑鼻,我三两分钟便逃也似的离去。

    有时入乡随俗也不那么容易。

    (绒布寺的院落)

    厕所,是羞耻萌生,文明进化,卫生需要的产物。

    而“如厕”绝非小事,不“方便”哪能如释负重,倘若“拉撒”如意,出行也将舒服得多。

    (珠峰大本营平房、垃圾点,周边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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