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厦门的前一晚,在青旅大厅等待办理退房手续,猛然间瞥到了海子的诗集。
我缓缓地拿起它,翻开它,当我看到扉页上的那三行字的时候,我的呼吸慢了半拍。
六年前,我读一位青年作家写的小说,她说她在成都的某家书店里偶然间翻开海子的诗集,看到了印在扉页上的那三行字,怔了半天。
后来,我拥有了一本硬壳封面的海子诗集,那是我在钢琴老师的书架上找到的。某天下午钢琴老师给我放了他珍藏的歌剧,并指着电视屏幕耐心的给我讲解这是某某某,一下午我就只记住了帕瓦罗蒂,他年轻时也有大胡子。
接着我的目光锁定了他的书架,再锁定了那本海子诗集。我带走了它,读过很多遍。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一首诗里面却没有。
彼时,站在青旅大厅,我的思绪翻涌,回忆像倒带一样浮现。然后我开始寻找,最后找到了那一首诗,那首比扉页上我还要喜欢的诗。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从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收拾东西,滴了去高崎机场的车。
我和肖日白的行李被开包检查了三次,怎么藏都藏不住,我对检查行李的工作人员苦苦哀求,我说真的没有油,真的打不燃,打火石我取了,棉花也扔了……
快递还没上班,寄不了。心里抱怨早知道就不带打火机了,但冷静下来一想有的东西或许就是这样,它只能陪你到这里。
然后我转身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没有回头。
飞机没有晚点,准时起飞。
一个半小时之后落地武汉,天空下起了小雨,我的右边大腿有一处肌肤开始火辣辣的疼。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站在全身镜前,鬼使神差的撩起裙子,看到大腿上很大一块淤青。
我知道,那是厦门留给我的印记。
十天后,我回到了重庆,回到了我熟悉的生活轨迹中。
我感受到天气的闷热潮湿,感受到城市的淳朴热情,感受到朋友的善良温柔……
那些关于在路上发生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离我越来越遥远,记忆会越来越淡化。
除了那天晚上,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水仙路的尽头等车。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反刍几分钟前在青旅看到的那三行字,心里不禁发出了和那个青年作家当年相同的疑问。
爱情不应该是福祉吗,为什么是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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