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

恰逢过年，按照本地习俗，凡是在家男丁，无一例外出门拜访亲朋好友，嘘寒问暖。很多人出外谋生，平日里难得一见，只有在家家户户团圆的特殊日子，千里迢迢，奔回老家，看望年老的双亲，与亲友共叙离别之苦，生存之艰，话到深处，常常令说话者和倾听者唏嘘不已。

问天下何物驻人颜，独有岁月催人老！

一大早，依惯例，携亲拜访远房亲戚，唯独剩下一户人家，虽有些沾亲带故，实则很久不往来了，我从未见过。我们推门而入，刚踏进门，一位矮胖中年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我并不认识，满脸笑容可掬，扯开嗓子，生怕满院子都不能听到，话头殷勤不已，吐沫星子飞出老远，一旁的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无奈对方功底深厚，大有美国华盛顿发表演说的气派，时而问一两个问题，少不得应承一两句，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精彩演说结束，心里略微有点庆幸，耳朵可以消息片刻。

拜祭完毕，人人入座。中年男子从裤兜里掏出烟卷，分发给抽烟的人，随即点燃一根烟，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睛，慢悠悠从嘴里突出一口烟，突然问起我的职业，我真有点受宠若惊，刚才已被中年的气势如虹压倒，连忙直说惭愧，不值一提。

‘’您在哪里？‘’礼貌性回复。

“还在北京的厂里，一直都在那里”中年男子满心欢喜地说。

“哦，那您薪水一定很高！”我急忙应承。

“哈哈，还可以！我现在是属于中层干部，给我的工资待遇不会低，再说，厂里还需要我，不可能不要我。”中年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哦。”我不好意思地回应一句。

接着，中年男子向我们讲了他在北京厂里的光荣事迹，吐沫星子又一次飘扬在空气中，原本眯缝的眼睛发着亮光，仿佛发现了新天地，别人都插不上话，第二次演说终归又来了。

过了许久，不由得推想演说恐怕是暂停一下，急忙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