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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的青春

边陲的青春

作者: 我闻故人归 | 来源:发表于2019-01-11 22:00 被阅读0次

    晨,很早

    昆明→保山

    当跨上即将发车的军用卡车时,我开始不自觉的环视了下周围,虽然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但对于这次猝不及防的启程却没有让我有丝毫准备的时间,周宇拍来的电报是在昨夜收到的,远征军终于取得了松山战役的胜利,他希望我这个本地的战地记者亲自去做个采访,写一份此次松山战役的报告发表出来,好让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都能看到中国在反法西斯道路上所取得的成绩。余的,他说他很想见见我……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暂时放下了电报,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他这一走到如今就是两年有余的光景。

    车子颠簸于路上,不知何时启的程,同行的几个战士刚从硝烟里走出来没多久,又风尘仆仆赶过来接我,面色显得疲惫异常,由于长期的睡眠不足眼珠也泛着青黑的疲息且深深塌陷下去,眼白也布满了罗网般的血丝,精神却如一只待发的箭,一贯的警戒让他们养成了一种雷打不动的姿态,让你觉得就如一根笔直的木桩永远屹立在你的眼前。但对于他们的粗暴与不近情理我却相当反感,我本打算推迟个一两天等把手中的工作交接一下在出发,没想到等我走出报社准备回家的时候三个士兵便提着我的行礼背包站在大门外守着,见我出来容不得半点解释便直接把我架上了车:“嗨!嗨!你们什么态度!有这么对待女同志的么!”
    “不好意思小琴同志,我们在执行命令,希望你与我们配合!”

    我难以想象平日里周宇是怎么教出这些兵来的“周宇是怎么教你们的!等到了保山我去告你们!”
    “现在你必须得跟我们走,等到了那边随你便”话刚完,再也容不得我半点儿解释,一边一个便把我架上了车“到了那边我一定要告你们!”我不停提高嗓门吵着这句话,以发泄着自己愤怒不满的情绪。

    就这样仓促的启程了,驾驶室里只剩下我跟司机,其余的两个士兵坐了后面的车厢里。路途的气氛沉默得有些冷清,我只能扶在车窗贴着玻璃看着崎岖的山路与各异的树木一寸寸在眼帘里流过,仅留下的疲惫的影子,我累了,真的累了,想起过往,想起周宇,想起我与他的曾经……

    我跟周宇在陆军讲武堂是同一届学员,求学里的日子总是美好又令人向往,最起码我觉得那时的他是爱我的,一想到此间那一幕幕的场景也便浮现出我的脑海:一起走过的小道,一起坐过的凳子,一起看过的书籍……太多太多,多得我想起来都觉得沉重。最后他却在那个秋天的寒夜里留下那封我读了无数遍的告别信,走了……走的时候还带着我熟睡里的温度。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把我拥入了怀中,深深吻了我的额头,在看着我睡去,树荫下的那条长凳上。待醒来一切都已凋零,形如庄周梦蝶,长椅的温度是无尽的冰凉,连同他留下盖在我身上的外衣与椅下的信件,让我无法碰触,就连看上一眼我都能感觉会把自己冻僵:

    小琴: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许你会觉得我不爱你了,在这里我也就不多加解释,我只希望我们可以把自己的青春热血洒在该洒的土地上,青春是人生最美丽的季节,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我身为一个男人,不做点什么会让我心生愧疚,同时也觉得配不上你,因此我打算把我的青春撒在战场上,希望你能理解,同时也希望战争早日结束,让我可以早日回到你身边,我想我们一定会再次重逢的!我以某种方式离开你,一定就会以另外一种同样的方式回到你身边。时间仓促,就此停笔-----------------周宇



    几只被车声惊飞的白鹭在路旁的林子顶空时隐时现:“小琴同志,你怎么了?”司机察觉到我的异像,问。话语间目光却依旧没离开前路的方向,表情也一往僵硬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气息。
    “没有!”
    “你是不是想起班长了……”他一提起周宇来,声音忽然有弱丝柔弱下去。
    “你就那么怕周宇?”
    “没有的了……”
    “还说没有!”我忽然难以压制心里的愤恨,失了情绪呖声质问起来。
    “小琴同志,你不要这样,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等见了班长这些年有什么委屈你可以给他说说,会好点的,只是现在你需要保重身体。”一贯的兵样立马又在他言语中表现出来,无尽的烦躁让我干脆懒得在理他,径直扭头直勾勾看着窗外。
    “我们班长经常提起你的...”他抓了把方向让车头绕过面前的泥洼后,隙间瞥了我一眼道了一句。
    见我长久不答又开了口:“其实班长也挺不容易的,我希望你见到他时不要在怪他,毕竟你们分开的日子太久,难免中间多少有些误会...”
    “敢情你是周宇请来的说客?”我越听越生气,没好气冷冷啐了他一口。
    车子顺着蛇径般崎岖的道路盘旋而上,八月份的天气依旧闷热难当,加之车旅的困顿,渐渐我沉睡于动荡的车上……

    黑夜里
    星空下
    沉默地望着你
    看着你的忧伤
    并着快乐
    而我总是在快要靠近那刻
    这成长的痛与乐
    于我眼里
    你还是如此脆弱
    我只能心疼地看着
    让你自己慢慢去愈合


    叶子缓缓从枝头落下,随着微风零星飞舞,空旷的林间潇潇,一条林间小道分割了偌大的林子,落叶小道的这头是我,落叶小道的那头是他,叶子一片,又一片,每片都有着它独有的节奏,仿佛预先经过精心的安排飘离枝头,划过空中,借风再度翻起,下坠,螺旋似地轻旋,落至我的头顶又沿着发丝滑去,告别刘海,吻过眼睫隐过瞳,终了落地,于本就堆得厚厚叶的小道上微微一弹,安稳睡着了。
    “小琴……”他的声音与风一同送来,一分惊喜又一分羞涩。我低头紧张地不停拨弄着手指;他,向我走来...我的头再度低了几分呼吸愈渐急促,试图用发丝掩盖着已经绯红的脸,我还深深记得那句话“害羞时的样子总是让我如此着迷与痴怅”。愈来愈近,我颤抖着等待着下一个时刻的到来......
    “小琴,我要走了。”
    “什么?”我的发声一过,周身风声大作,落叶翻飞,宁静而缓慢的场景陡然变色,我扬起还残留着温度的脸,看着他冰冷的脸庞痛苦地问“什么?你说什么?”那一刻的痛苦,少了泪水,多了不解。
    紧接着整个天宇一片黑暗,忽然之间我双眼漆黑一片,抬头向天,苍穹飞快的旋转,原本落叶的枝干已空无一物,凄凉而又颓丧,孤零零的躯体被风吹得空洞,哪里还看得到他的影子,一大滴冰冷的水珠正滴落至我的眉心,水花四溅:“周宇!!!”
    轰——轰—— ——轰—— —— ——
    车子打滑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山谷,侧脸看看司机紧绷的脸注视着窗外泥泞的坑洼,见我看着他,冷回到:“你可真能睡,一睡就是大半日。”
    “下雨了么?”我问。
    “已经停了。”
    挣了挣疲惫的双眼,几滴清泪从眼眶溢了出来。
    微弱的火光闪烁在黑夜下的密林之下,被雨湿润后的林子开始弥漫起一阵腐木的霉味,不间断柴火毕毕驳驳的声响回荡着林子显得有些空荡,浓浓的湿烟顺着地表扩散,柴火燃烧得有些吃力,几声咳嗽……“小琴同志,吃着吧。”司机用罐头盒盛了点稀饭递到我的手上,此时已经至夜。
    雨后的空气流露着一丝凄凉的寒意,夜宿的几个人蜷缩于火堆旁俱不说话,只剩下湿湿的火光或明或暗在脸庞流过。‘想必这火光也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吧,也许并不是他们都是如铁一般的坚毅着,内地深处所想的并不是我从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个比较孤独的种群,他们心里最柔弱的地方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这也是众多缄默男人的共性,包括周宇,在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流着周宇的影子。’我注视着火光无尽的任思绪流淌。
    “你看看吧,前不久照的相片。”司机从胸口掏了掏,把一挞相片从火堆上空递过来,我接过来凑着火光一张张仔细看着“周宇这两年来没少抽烟吧?”我问。
    “你怎么知道?”三人有些诧异不约而同望向我。
    “牙齿都黑了好多,你们就这样关心你们上级的?”
    “都劝的,没有效果,思想过于苦闷,大部分的士兵都抽,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命可以活得下来,想象和憧憬明天对于我们来讲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他说完也就从胸兜里翻出被揉得皱巴巴的烟卷盒来,于膝盖上磕出根烟卷来,再用两根棍子夹了块火炭点燃深吸了一口,青烟缓缓方才从鼻翼间吐纳而出,神色显得有些抑郁接着说到:
    “就拿抽烟这事来说吧,我记得很清楚八月七号的晚上,当天我们击毁了敌人的空投机,截断了敌人的物资供给,士气大振。到夜里我跟小王一同站岗警戒。夜很深时容易犯困,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睡个好觉了,我们两两对着蹲下来,小王递过根烟卷来。随后我把火柴递过去,一条火弧在他手中亮起来,他刚把嘴凑上去,忽然一声枪声响起,只见一道弹道急速闪过,我回神过来他已经倒在我的面前,子弹从他太阳穴对穿过去,脑浆并着血涂了一地,而他嘴角里还衔着未来得急点火的烟卷,眼睛真瞪瞪的盯着我显得那么无辜,你能体会得到我当时的心情么?”
    空气静得出奇,周边只剩下一堆蒙了霜的火炭散发着温热,司机捡起根树枝往里搅了搅,在慢慢把火炭均匀的拔散后,又把嘴凑上去吹了吹,蒙在火炭上的炭霜于是映着红光腾飞而起,如同落起一场稀稀的雪花儿。抬起头看看林外的夜空又聚起些薄薄的云层,月亮却也散发着晦晦的光,把遮盖着它的云隐映得柔亮,却终究投射不下来。
    “不早了,睡吧。”司机把我送上车,顺手抱了件军大衣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有事就叫我。”说完转身走了。
    翌日的下午,司机把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交到我手上:“班长特意交代的,路上没事的时候可以消遣下时光,同时也让你了解下他这些年来的生活。”
    “这是?周宇记的日记?”
    “是的。”


    1943年8月30日
    天气,小雨
    糟糕的天气,刚入秋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到今天整整快一个月了,每日面对阴暗的天空与空旷无人原野的时候,我的心情瞬间沉重了起来,这是到这里心情最糟糕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有多么困难的日子等待着我,但我选择了我就必须不回头的走下去。有时候想想真的不太值得,把我的青春放在这个繁芜的地方,我时常会从心里质问着自己,你的青春是该这个样子么?然而我也找不到准确的答案,兴许里面也有一时的冲动之举,不过一件件事情依旧让我坚信我的选择是对的。
    尽管与之前的生活比起来,现在的我仿佛置身地狱,但最起码我感觉自己每走过的一步都是真实的,同时每一步都带着我的努力与汗水,要是小琴在的话我想她也会体验到很多以前我们无法体验到的东西,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早日扭转战局,和平早日到来。

    1943年12月20日
    天气,阴
    时间感觉好快,一个转眼便是一天,我都没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日就过去了,如今的气氛尤为紧张,全民正处于备战阶段,空气里开始闻得到硝烟的味道了,金光惠次郎也开始大力加固防御工事,按我的预计战争到来最迟开了年的事情。
    现在除了做日常训练科目外,我做得最多的也是动员准备工作,余下时间又给士兵讲一些所见所闻,看着他们入迷的样子,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一切事实都证明着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青春也没有白费。但愿明天会更好。

    1944年,2月2日,
    天气,晴
    到这里已经快要一年了,我想你,小琴,尽管我尽量回避这个问题,但内心深处你的身影我却无法抹去,有时候我真的太想去看看你了,但看看如今的局势,我又斩断这份思念。想起我们曾经分分合合的一路走来,中间浸透着多少痛苦与泪水,我都难以想象,爱情有时会是那么一个艰难的东西,如今我总算有一点了解了,一切都是应为我们的心智还不足够的成熟,面对一点点摩擦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去坚持,宁可找个借口放弃也不愿去面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分分合合。有时我都感觉疲惫了,面对你一贯的伤感与怯弱,我曾与你讲过,青春应该是充满激情而又向上的年纪,不该有太多的忧愁与迷茫,那样的忧愁与迷茫只能把它当做一个短暂的过程,未来的路还长着,假使如今就没有一种坚毅而乐观的心态,我真的难以想象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是不是还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凭兴趣来,高兴了乐呵呵的,不高兴了天都要塌下来。我也承认我的话过于太直接而伤害到了你,忽然之间我就觉得我什么都找不到说了,并不是我不在爱你,而是我感觉你没有体会到我即使说出来也是徒劳无益的,只是可惜的是我在走之前我都没有把最重要的那句话讲给你听,如今我想到了,也就把它记下来,希望某日有机会可以亲口对你说出来,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也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生活也就需要两个人互相支撑着走下去,不管出现任何事情两个人都将是个整体,而悲哀的是我们还没等到外界考验的时候就先在窝里弄得个两败俱伤,这将会是怎样的悲哀?我无法想象,但这些事情都已过去,我们也复合了,如今只能作为一种总结,我依旧乐观的面对过去,面对今天,面对未来。

    车依旧在前行,路依旧在延续,我的心忽然之间觉得有所平静,我暂时合上周宇的日记本,闭上眼让思绪一次次短暂的沉淀又翻起……

    1944年7月6日
    天气,晴
    战斗从四月一直持续到现在,按照如今的局势估计还会更久,金光惠次郎占据着有利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在加上有怒江天堑做屏障,火力网交织紧密,我军多次强攻不下,我曾不止一次提出战略方针部署意见但一次次都未被采纳,我快要疯了!看着士兵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敌我双方兵力损失比例已经达到1:5,在这样下去不言而喻我军必定先被拖垮;再者马上雨季来临,军需供给又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运弹药便不能运生活军需两者只能取一。但我依旧没有放弃妥协,当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放弃就意味着失败。下午十分突然听见士兵报告,暂时取消攻打,上级决定组织一次会议,研究部署下一步的计划,我兴奋得一拳砸到树上也都感觉不到疼,这再一次证明着我的青春没有虚度,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切都是值得的!

    1944年7月8日
    天气,多云
    战术终于得到了改进,上级意识到不能急于以占领制高点为目标,先须攻克敌人的火力点与火力网,全奸守敌。虽然前段竹子坡未攻克,但北侧阵地已经被占领,如今开始部署爆破子高地坑道由此处往前开挖,做好全奸金光惠次郎的准备工作,我盼望的那一天不远了,我能感觉得到。

    1944年8月20日
    天气,晴
    今天是个值得兴奋的日子,九点十分,一声巨响敌主峰碉堡被冲起数米,烟柱一两百米高,冲锋号一响,全军发起总攻,夺取松山子高地,并击退两次敌偷袭。 接连几天里又夺取松山主峰诸高地及大寨一部。到29日,日军守备队长金光惠次郎被我方炮击活埋的消息传来,全军上下一阵沸腾,我不禁泪满面,在这块硝烟弥漫的土地上,我庆幸自己还有活着见证这一刻的机会,真的感谢上天!

    1944年9月10日天气晴
    喜讯接二连三的传来,夺取大寨、黄家水井、黄土坡、马鹿塘,完全收复松山。按道理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却没有快乐起来,等打扫战场的时候。
    日本残余重伤人员自杀,其中逃出几个朝鲜慰安妇女典着肚子,这些都还算好的。等我进到屋子里更惨烈的场景让我难以忘怀,屋里的女人都砍手脚浑身赤裸裸的瘫在床上,而自杀前的日本兵此刻还在她们身上以求取自杀前最后的快感,士兵们一个个都蹩过头去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有几个难忍愤恨的士兵直接上前去一枪托把狗日的砸倒在地,余下的一拥而上一刀刀把狗日的刺个血肉模糊。当我走上去为不像人样女子盖上衣服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死咬住了我的枪哭着对我嚎啕大叫,翻译才告诉我她求我杀了她,这对于我来说会是怎样的抉择呢?我不得而知,兴许她只能从死里才能找到解脱与归宿,长期的身体感染及精神折磨已经让她感觉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如何救赎她,如何救赎自己,我托着枪的双手在颤抖。
    良久,砰————,空气里再一次弥漫起血腥味。
    我痛苦的默默闭上双眼,扔了枪,永别了,姑娘;永别了,战争;永别了,这个世界;永别了,自己...


    “小琴同志,下车吧。”日记也到最后一页,我默默合上它,轻轻放在自己胸口,把自己路途上压得太久的话重新酝酿着,只待周宇站在我身旁那一刻,说与他听,包括我一直都未说出口的那份惦念。
    “周宇呢?他怎么还不来?”我下车后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的影子。
    “走吧,你跟我来”一个上年纪的老者走上前为我带着路。
    “他怎么不亲自来?”
    “他脚不太利索,刚负了点伤,在疗养呢。”

    午后的时间过于安静,连同空气与微风,这些平静也让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翻过一个个坡,一个个显眼的墓碑林立在我的面前:“诺,你看他等你很久了。”老者指着靠里的一个墓碑对我说到,顺便把一束花递到了我的手上。


    默默上前安置好花儿,默默鞠了躬,身后的枪鸣打破着午后的平静,转身极目看去,这里是祖国一个小小的边陲,留下了他们无悔的青春,周宇仅仅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它整个的背后,会有多少个周宇,又会有多少个我呢?我不禁苦笑。

    清风拂过,满山的松风轻唱,在并着那野花香,把沉睡者的希望与期望播到更远的地方,天地万物无一不在为他们微笑,于是耳旁那句话又重新响了起来:我以某种方式离开你,就会以另外一种同样的方式回来。
    我亦无尽的微笑着,面色间哪有痛苦的神色。
    周宇,是你回来了么?

    将来的夜,又很快黑了下来......



    保山→昆明
    1944年9月

    ——我闻故人归 【二零一四年 于 昆明世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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