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

工作以后才渐渐明白相聚不易。

农历八月廿三是我好友吴天进的生日。

那天刚好星期四，大家都要工作，所以生日宴相对简单。

我们只准备了一个蛋糕，两瓶饮料，三样水果，四碟素菜外加一锅白菜蛋汤！

他是满脸笑意提着一瓶红酒过来，看到我们尚未弄好，便说:“哇！今晚弄什么吃的？辛苦你们了。”边说边走过来，“要不要帮忙？”

我忙应道:“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他放下红酒，扫了一眼桌面，大笑着说:“买这么多水果啊……咦还有糖果，我喜欢……”

我正想说你可以随便吃点当开胃菜什么的，殊不知一回头就看到他拿起糖果往嘴里塞，只好说:“那是必须的，你今天生日，不弄点好吃的怎么行，随便吃，等下还有多多的才，帅帅的蛋糕。”

“我呐（拿）了瓶红球（酒）过来，等下一似（起）哥（喝）。”他含糊不清的说，嘴里嚼着水果。

我心底一声哀嚎:他还是老样子，爱吃糖果，对吃没有抗拒且吃相相当的率性自然。

此时小灿阿宝鸟蛋她们陆续来到，和洁亮说成一团，屋里顿时一片哇然。阿亮最后一个到，却是所有女生当中最开朗活泼的一位，人在门外就已经大声嚷嚷了，甫一进门就扑到姐妹团那逐个拥抱叙旧，“阿宝好久不见”“老灿你瘦了”“鸟蛋你也来了”……

然后，她们继续聊天。

女人有一种天生就会聊天的本领，这是男人永远学不来的。

天进虽说是今晚的主角，但她们显然暂时把他忘了，天南地北一阵狂聊，他为人慈和随意，也不计较，反而时不时插上几句，尽显群众演员本色。

我保持沉默，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显得有些另类。

一会，开饭了。

聊天也变得断续。

等蛋糕被提到桌上，大家都盯着吴天进。他先是即兴来了一段生日感言，然后才以极为淡定的姿态取出蛋糕。

“哇！帅……”

“不错不错！”

“这个黑黑的是什么东西？”

“这蛋糕看起来就好好吃。”

……

喝彩声适时响起，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蛋糕上。蛋糕圆柱形，一层，通体浇灌奶油，表面铺撒巧克力沫，还堆放着好些水果，或片或整，或立或卧，色彩缤纷，相映成趣，也有乳白色的薄片斜插成林，雪白的奶油锥立环抱，果真卖相不俗。

接下来便开始走流程:拍照，戴寿星帽，拍照，点蜡烛，拍照，唱生日歌，拍照，灭灯，拍照，许愿，拍照，吹蜡烛，拍照，亮灯，拍照，切蛋糕，拍照，分蛋糕，拍照，吃蛋糕，拍照……

再往后便是相对默然。

夜，渐渐黑了，风，偏偏又起，话已愈说愈淡，人也即将离席，回头看看方才喧闹的地方，仅剩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