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离开秦欢。
“送你回家?”她低声问秦欢。
秦欢茫然地看着刘景,接着,毫无征兆地吐了一车。
第二天,秦欢是在酒店里醒过来的。吐完之后,她就迷糊过去了,死活问不出住址。刘景没办法,只能把她扔在酒店。
刘景正在拍广告,秦欢的电话打过来了。
“谢谢……”秦欢的嗓音还有点哑,“昨天麻烦你了。”
刘景不知道她是故意没提那一吻,还是她已经忘了。
秦欢凭着新片得了奖,终于稳稳当当坐上了新生代电影小花的位置。当然,舆论不免拿她和刘景对比起来。凭心而论,刘景的演技不算好。这些年除了汪导,她也懒得费心和别人拉关系,导致现在空有个花旦名号,片约却麻麻,处境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经纪人成天犯愁,刘景却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有几个综艺节目有意拉她去做嘉宾,毕竟是电影咖,开价不算低。经纪人都动了心,问刘景,刘景不同意。
“我不想当猴耍给别人看。”她说。
这话弯弯绕绕地,就传到了别人耳朵里,骂她装清高。刘景的人缘更差了。
没有合适的邀约,刘景天天在家闲着,看书看电影。
没想到明森会来找她。
明森现在转行了,进了本地的一家剧社做经理。剧社是他几个搞艺术的朋友弄的,都是浪漫主义青年,吃了上顿没下顿。明森作为其中唯一一个稍微不那么虚无缥缈一点的,负责把他们拽到现实里,四处扎投资,找场地,卖票。刘景扶摇直上这几年,也是明森的剧社苦苦挣扎、稍有起色的这几年。
明森找她,是想着给她两张戏票,让她看看自己的成果。尽管爱情早就翻页了,但是总有那么点意难平的感觉在。
他本来没想着刘景真的会来。
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刘景看着红色的帷幕在眼前缓缓拉开。
剧本拖沓,舞美简陋,演员青涩。如果细细数,能数出无数个问题。
但是所有问题都抵不过剧情的高光时刻。女主角被爱人污蔑为女巫,即将接受绞刑。只要她否认自己的爱情,便能逃脱刑罚。绳索从顶棚倏然垂下,她将头伸进绳套,背出最后一句台词。
灯光熄灭。身边的观众在小声哭泣。刘景无动于衷。
散场后,明森看到仍旧坐在位置上的刘景。她皱着眉头研究着剧目单。
“你们这剧社,赚不到钱。”刘景说。
明森笑了笑,“我们也没指望能赚到你的钱。不过,现在总算是在慢慢回本了,也有了些固定的演出剧目。我本来都没希望能走到这一步的。”
过了几天,刘景又来看演出。
或者说,她看的不是台上的演出,而是台下的观众。
那些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的、活生生的人。
她跟明森说,自己想加入剧团。
没想到的是,明森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们现在没有招人的想法。也没有经费。”
“我可以不要钱。”刘景说。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但是我们都是互相熟识、磨合很久的,你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演员。说实话,如果要招人,新人比你更合适。”明森直言不讳。
她又想起汪从远说她没有心,“你的角色就定在这了,不要去做什么没结果的‘挑战自我’。在一个方向上做到极致是最有效的。”
在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中,刘景的倔脾气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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