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君平在上课之前去操场散步。
操场对面就是中文系办公室。以往不是很注意打扮的叶淡勋科长今天穿着西装，从办公室出来，容易让人以为是刚视察完办公室的领导。
“领导好。”君平在恍惚之际问科长道。
科长愣了一会，对君平笑道:“今天有你的很多看望母校的大师兄、大师姐与我叙旧。”
“您的很多学生回来看您啊。”君平笑道。
“科长今天帅呆了。”
两人相视一笑。
在君平背对着走向操场之际，君平看到了明悦。
明悦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样子，活像被打了的猫咪，叫怜香惜玉的君平有点心疼。
“师兄。”明悦看着君平喊道。
刚才心疼的君平听到明悦叫他“师兄”，现在欢喜地似是让他心动的人接受了他的约会邀请。
“叶科长今天好帅哦。”“卡哇伊”的师妹说道。
“科长很MAN的。不是今天才帅呆了。”君平笑道。
“科长今天要招待很多回来看他这个老师的大师兄、大师姐。”
“没想到我们这学校还能有那么多毕业生回来看望啊。”
“明悦看不起我们学校吗？”君平若有所思地问师妹道。
看着师妹欲说还休的样子，君平转移话题。
“在最近的寒假师兄我在工厂打工。在进厂之前问过元侦要不要进厂打工。他说不要。那么他在寒假做什么了啊?”
“他去佛山玩。听他说他寒假去了佛山大学。”
想起佛山大学，君平很自然地想到卜碧。
接着君平看到师妹手上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明悦摘抄的诗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看着明悦笔记上的句子里边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平看起来像是被割掉了什么东西，有些不悦。
“师兄能写出这样的句子吗？”
“不能。”
看到君平若有所思、沮丧的样子，师妹忙说:“对不起。”
“对不起。”君平说道。
“师兄说什么对不起啊！”像个等待被老师批评的明悦明悦纳闷地看着君平说道。
明悦看到君平的眼朝向绮霞。
“师姐。”
“君平。”
“对不起，那一夜我……”君平对绮霞满怀歉意地说道。
明悦认为自己接下去应该赶快离开师姐和师兄，于是就要远走。
“那晚绮霞你的病又犯了，而我因为加班没有及时回复你。”
明悦不远走了。
“没关系。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再说，我因月经痛几天的事发生多次了。大家都习惯了。”绮霞开心地说道。
“听说君平在香港人的工厂从在武汉大学念书的湖北朋友那里学了不少本领啊?”
“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君平似是被舞阳附身般说道。
“学了不少泡妞，不是，与女孩子好好聊天的本领。”君平不好意思说道。
明悦给师姐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明悦，你想什么呢?”君平问道。
“我想到了在上大学之前在工厂打暑假工的时候，一个浙江的高材生不喜欢我爱说话，对我说:‘广东靓女，你的沉默是经。’”
“高材生这样夸你。师妹当时不高兴吗？”
“他接着对我说‘经是月经的经。’你不说话就好像是大姨妈开了，很不痛快。”
君平在师妹面前强忍住笑意。
“不好意思。”
“师妹说什么‘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个声音跟明悦的声音很像的大姐拍君平肩膀后在君平背后说道。
“请问叶淡勋科长在学校吗？”
“叶科长去买茶叶了。等会回来。”
“谢谢。”大姐礼貌地说道。
“你们都是中文系学生吗？”大姐满怀热情地问三人道。
“我是学前教育专业的学生。他们俩是中文系学生。”明悦笑道。
“这样啊。学前教育专业的姑娘，你蛮漂亮的。
“哪里，哪里。”明悦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以前是学校中文系的学生。”大姐说道。
“师姐。”君平叫道。
“今天师姐不是和很多往届毕业生回母校吗？”君平问道。
“听叶科长说今天有很多学校的往届毕业生回母校。”君平继续说道。
“我提早来。我一向喜欢早起床、早点完成任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明悦笑道。
南面的风吹来花草的清香，操场边上的两片落叶在被风吹散后又因为风重聚。
“科长回来了。”
“好多人。”
在校门口，科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中文系办公室走来。在人群里，笑声四溢。
一群人来到办公室门前。
“熏苑。”
“叶老师”原本跟君平等人聊着天的大姐朝科长喊道。
“这是你们的师弟、师妹。”科长介绍道。
“师兄、师姐们好。”君平笑对一群人道。
“中文系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啊。”
“叶老师还是老样子啊。”
“我带你们到办公室看看。”叶老师满面春风地笑道。
看着一群人朝办公室走去后，君平对绮霞、明悦说道:“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在食堂，君平点了一份有莲藕和玉米的汤、一份煲仔饭。
在坐下之后，三人打开了话匣子。
“师兄。你喜欢我们学校吗？”喝了一口汤的明悦问君平道。
听到明悦的话，君平心中思绪万千，接着心乱。
“师兄，听到我的话之后你心乱了吗？”明悦尴尬地问道。
“没有。”
“师兄喝到我的汤了。”
君平尴尬了一下。
在思索一番后，君平认真地看了看明悦。
“一开始，我是不喜欢我们学校的。我觉得学校很丑、很小。”
“现在呢？”
“我感觉它就像和我一起在这里学习的高二同班同学————你葆珠师姐说的那样，就像药，看起来不好看，但就像药那样能医治人心上的伤。”君平说道。
“师兄这么看啊？绮霞觉得师兄的感受怎样？”
“我随遇而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高考考上好大学。只求高考考出自己的水平，不会让自己为高考失常而悔恨。”绮霞在若有所思后说道。
“在高考后很长时间，我因为高考成绩而很难过。”明悦说道。明悦脸不好看得就像一只被无故被打的猫那样，叫人有点心疼。
“到目前为止，在高考后只有在工厂打工的日子，我才比较开心。”明悦缓缓说道。
“师兄，你在最近的寒假去工厂打工过?”
“嗯。”
“听你师兄舍友说，他在工厂和一个武汉大学的很有意思、有才华的学生一起做寒假工啊。”绮霞笑道。
“高考后，我在工厂打工，遇到过一个很有意思、有才华的名牌大学学生。”明悦说道。
“就是说你的沉默是经的那个人?”
“嗯。”
“因为他这样说我，我才变得少说话。”
“明悦，我也觉得你的沉默是经。” 君平笑道。
“君平。”绮霞不悦地说道。
“明悦你的沉默是经。经是指佛经。你的沉默总似佛经叫我心安。”
“师兄，谢谢你。”转怒为喜的明悦对君平说道。
“师兄有没有想过上大学没有什么收获？”
“想过。”
“后来就觉得读大学是有重要作用的。”
“怎么说?”
“在工厂打工多次，见过很多差劲的人。”
“工厂确实有不少素质低的人。”
“我想如果我没有上大学，而是在高中毕业后就进入社会大学。那么我就会一开始跟垃圾整日合不来，比如跟他们整日无意义地斗嘴，一天到晚想着泡妞，没有耐心看书。”
“就拿最近在寒假做工厂工人的事说吧。工厂里有很多员工，老是放纵自己，带坏一些老实人。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着谈恋爱、去玩。我在武汉大学读书的朋友很实在、能洁身自好，跟他们在一起久了，曾经变得像个混蛋。我同班同学————你组鸳师姐，和厂里的一些爱慕虚荣的女生一样，变得想要通过和很多男孩子往来来炫耀自己的魅力。我，还好，跟工厂里很多技校学生相处时总想着一个在书店和我一起工作的潮汕女生是技校毕业生，但很洁身自好，所以没有被工厂里的人带坏。”
“那君平你想表达什么呢？”
“如果高考后我没继续上学，而是进入社会，会因为跟身边很多没什么文化的人而在一开始忍受孤独的折磨，接着合群，变得很差劲。在社会，到处是没什么文化的人。这些人里边有很多鬼啊。在大学哪怕无所事事，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可以远离这些鬼，不会因为这些鬼而变成鬼。”
“同意师兄的想法。”
“哈罗。师弟、师妹。”
“熏苑师姐。”
“师姐这么快就和老师好好聊过了？”
“食堂也没什么变化啊。”
“明悦师妹，君平同学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君平和明悦尴尬对视。
“师妹，你和还是大学生的我很像。我老公跟君平同学很像。我老公跟我都在母校上大学。”
“这样啊。”
“师姐的老公今天有来母校吗？”
“他有事来不了。他过几天会来学校。”
“熏苑师姐可以说说您是怎样和你老公相爱的吗？”
“可以啊。”
“在我失恋后，总是到西溪桥散心，在桥上看着江水很久，并念着李商隐的诗句‘春荷生时春恨成，秋荷枯时秋恨生。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的诗句。在李商隐为诗人李贺写的传记里有讲李贺总是骑着驴在路上找写作灵感，得到好句子就写下，接着把写有句子的纸放进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我老公总骑着自行车经过西溪桥。有一天，他听到我念着李商隐的诗句，就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他喜欢读李商隐的诗……”
“接着，你们就逐渐有了爱情故事？”
熏苑师姐笑着说:“是。”
“师姐对自己的爱情很满意吗？”
“是啊。”
“能简单说说您的恋爱心得吗？”
“不好的恋情像火，让相爱的两个人时常饱受煎熬。好的恋情似长流细水，长久地带给恋人心田滋润。”
“哇塞！”
“大家吃饱后能不能陪我一起去西溪桥。”
“好啊。”
在西溪桥上，从南方来的风给江边的草梳着头，路过的车辆制造的响声犹如雷声。不久后，天下起了如毛细雨。
“刚才天气还不错，现在下起了雨。”
“雨不大。我挺喜欢的。”熏苑师姐笑道。
“师姐，你好像挺乐观的。可以说说您上大学的体会吗?”
“我和我老公上大学时的心得差不多。君平师弟，你跟我老公很像。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啊。能不能说说你上大学的体会?”
“熏苑师姐这么说……”
“说说嘛。君平喜欢在空间发说说，在说说里讲自己的生活感悟。”
“一开始我很不喜欢学校，总像个怨妇，整日惆怅；后来，我想着思想黄金处处有、好姑娘到处是。不管在哪个大学读书都好，黄金般的思想、明月般美好的女生应该能遇上；接着，我想着天地平如水，自己如果积极面对生活，那么生活里快乐的大门会一道接一道为我打开；最后，我的欲望少了很多，觉得知识好像有香味。我更喜欢学习了。”
“我上大学的体会也是这样子。谢谢君平。君平看起来很会说话嘛。”
“君平是不是在工厂因为武汉朋友说话水平越来越好。你说话流畅很多啊。”
君平脸红了。
熏苑师姐看着君平微笑良久。
“师兄好棒。”
“御文，你在这。”看到御文的君平说道。
“走路到繁华的地方买生活用品。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啊。”
“数学系的御文，很有自己想法的男生。”君平介绍道。
“这是往届毕业生————我们的师姐熏苑姐。”
“你好。”
“君平师兄喜欢在入学不久后在课堂上老师播放的励志电影《叫我第一名》、《肖申克的救赎》吗？”
君平在沉思。
“在入学不久，在课堂上老师给我们班的人播放过。”御文冷冷地说道。
“御文，很想听听你对这两部电影的看法。”
“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
“哦？”
“我从来不喜欢讲一个人怎样变得很成功的电影。我喜欢讲一个一般的人在受到很多挫折后是怎样经得起平淡时光的腐蚀，不会变得下贱、消极的电影。目前为止这样的电影我没遇到过。刚才这位靓女提到的两部电影我都不喜欢。”
“御文同学好像……”熏苑师姐笑道。
“御文喜欢我们学校，还让她妹妹在高考后来到很小、丑陋的我们学校呢。”
“这样啊。”熏苑笑道。接着，这位大姐好好看了御文不止一分钟。
“御文，你上大学之后很不开心吗？怎么没怎么见你笑过？”
“卡夫卡说过，一个心房的快乐笑得太大声，会让另一个心房的悲伤难受。我不管多快乐，都尽量克制，不会让难过的人因为我的快乐而更加难过。所以，我总是不流露自己的快乐。”
“御文喜欢卡夫卡啊？话蛮有卡夫卡小说的风格的。”熏苑师姐笑道。
“对。御文喜欢卡夫卡。”君平说道。
“绮霞同学是学校诗社社长啊。能不能根据西溪桥我们的相处写一首诗？”
“师姐应该能。”
“我们在微风的吹送下来到西溪桥之上。今天我心情好，觉得风有情，沐浴在风里的花有情，西溪桥有情，能使我们在这里停留很久。想好了一句诗————‘南风花送客，西溪桥留人。”
“好。”
“绮霞借鉴了南朝何逊的诗句‘岸花临水发，江燕绕樯飞。”
“绮霞师妹是借鉴了杜甫的诗句————岸花飞送客，樯燕绕樯飞’吧？杜甫这两句诗借鉴了何逊的这两句诗。”
“在模拟卷的诗歌鉴赏题里看过杜甫这两句诗。知道杜甫这两句诗借鉴了何逊的诗。卷子上的诗歌鉴赏题说杜甫这是点铁成金。”明悦说道。明悦看起来，当时做这道题时，心情很不好。
“何逊的诗是金子啊。诗圣不是点铁成金 啊。”绮霞笑道。
“我这是借鉴了贾岛的诗句‘长江风送客，孤馆雨留人。”
“我读过贾岛这两句诗。这两句诗句透露着不好情绪。绮霞社长你这两句诗句，让人愉快。”
“绮霞师妹这是点铁成金吗？”
“哈！哈！哈！”
回到学校后，明悦到君平宿舍看能不能借什么书来看。
“师兄，今天和你的所见所闻让我想起了一部苏联电影。”
“什么电影？”
“《童年过后一百天》。”
“君平，还你笔记。你最近写的东西不错啊。”蜀生对君平说道。
“师兄，你看过我笔记不止一次。能不能把你笔记拿给我看?”
“好啊。”
“‘卜碧，在想求你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天，我好像看到南朝文人丘迟的劝降书《与陈伯之书》里边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刻画出来的美好画面。我曾经喜欢过不止一个不适合与我在一起的女生，因此搞得自己就像丘迟在劝降书里劝说其投降的叛离南朝、投靠北方敌国的陈伯之那样狼狈。在那一天，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明悦看着笔记本读道。
“《与陈伯之书》在中文系课本上有。卜碧……”
“卜碧是我女朋友。这是我写给她的情书的内容。”
“师兄，在高考后的一百多天内，我因为学校太小、太丑，总是闷闷不乐。因为你，我在大学越来越开心。师兄做我……”
君平愣住。
“知心大姐吧。有什么烦恼就跟师兄倾诉。”
“好啊。”君平傻笑道。
明悦继续看着笔记。笔记上一处字密密麻麻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可怜孤月夜，沧照客心愁。”、“明月家家有，黄金何处无。”、““天地平如水，王道自然开。”、“劝诸行过众，修学香无馀。”————这些是密密麻麻的字里边被圈起来的内容。
“师兄在西溪桥上说自己曾经像怨妇。当时心里想到‘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可怜孤月夜，沧照客心愁。’啊？师兄今天在西溪桥上边说话时想到笔记上摘抄的很多句子吧？”明悦笑道。
“你今天给我看的诗是这首诗的阉割版。原诗是刻在唐代的一个瓷器上的。”
“难怪师兄看我笔记上的诗时，看起来好像被割掉了什么。”
二人相视而笑。
“师兄喜欢我的声音，那么我就把原诗念一遍给师兄听喽。”
“难得师妹有此等雅兴。那就有劳师妹喽。”
接着在君平宿舍，在君平舍友们听过君平播放的诗词朗诵后听到一次真人朗诵的诗歌————
“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可怜孤月夜，沧照客心愁。
圣水出温泉，新阳万里传。常居安乐国，多报未来缘。
日日思前路，朝朝别主人。行行山水上，处处鸟啼新。
祇愁啼鸟别，恨送古人多。去后看明月，风光处处过。
一别行万里，来时未有期。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千里人归去，心画一杯中。莫虑前途远，开坑逐便风。
小水通大河，山深鸟宿多。主人看客好，曲路亦相过。
道别即须分，何劳说苦辛。牵牛石上过，不见有蹄痕。
一月三场战，曾无赏罚为。将军马上坐，将士雪中眠。
自入新丰市，唯闻旧酒香。抱琴酤一醉，尽日卧弯汤。
我有方寸心，无人堪共说。遣风吹却云，言向天边月。
男儿大丈夫，何用本乡居。明月家家有，黄金何处无。
客人莫直入，直入主人嗔。扣门三五下，自有出来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天地平如水，王道自然开。家中无学子，官从何处来。
龙门多贵客，出户是贤宾。今日归家去，将与贵人看。
天吞日月明，五月已三龙。言身一寸谢，千里重会撞。
上有东流水，下有好山林。主人居此宅，可以斗量金。
买人心惆怅，卖人心不安。题诗安瓶上，将与卖人看。
自从君别后，常守旧时心。洛阳来路远，还用几黄金。
念念催年促，由如少水如。劝诸行过众，修学香无馀。
一双青鸟子，飞来五两头。借问舡轻重，附信到扬州。
孤竹生南岭，安根本自危。每蒙东日照，常被北风吹。
君去远秦川，无心恋管弦。空房对明月，心在白云边。
不意多离别，临分洒泪难。愁容生白发，相送出长安。
万里人南去，三秋雁北飞。不知何岁月，得共汝同归。
新妇家家有，新郎何处无。论情好果报，嫁取可怜夫。
不短复不长，宜素复宜粧。酒添红粉色，杯染口脂香。
寒食元无火，青松自有烟。鸟啼新柳上，人拜古坟前。
竹林青郁郁，鸿雁北向飞。今日是假日，早放学郎归。
昨夜垂花宿，今朝荡路归。面上无颜色，满怀将与谁。
去去关山远，行行胡地深。早知今日苦，多与画师金。
自从为客来，是事皆隐忍。若有平常路，崎岖何人尽。
白玉非为宝，黄金我不须。意念千张纸，心存万卷书。
作客来多日，烦夕主人深。未有黄金赠，空留一片心。
去岁无田种，今春乏酒财。恐他花鸟笑，佯醉卧池台。
岁岁常为客，年年不在家。见他桃李树，思忆后园花。
二八谁家女，临河洗旧妆。水流红粉尽，风送绮罗香。
作客来多日，常怀一肚愁。路逢千丈木，堪作望乡楼。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啼春声。
主人不相识，独坐对林泉。莫慢愁酤酒，怀中自有钱。
澄河青石水，安居湖里边。有心相故客，将书待客来。
备酒还逢酒，逃杯反被杯。今朝酒即醉，满满酌将来。
春来花自笑，春去叶生愁。千今乍可得，年年枉为流。
从来不相识，相识便成亲。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地接吾城近，闻君遇夕杨。白云留不住，万里独归乡。
东阁多添酒，西关下玉阑。不须愁日夜，明月送君还。
东家种桃李，一半向西邻。幸有余光在，因何不与人。
孤雁南天远，寒风切切惊。妾思江外客，早晚到边停。
单乔亦是乔，著木亦成桥。除却桥边木，著女便成娇。
忽忆边庭事，狂夫未得归。有书无寄处，空羡雁南飞。
借问东园柳，植来得几年。自无枝叶分，莫怨太阳偏。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开。寒随今夜走，春至主人来。
柳色何曾见，人心尽不同。但看桃李树，花发自然红。
入池先弄水，岸上拂轻沙。林里惊飞鸟，园中扫落花。
上有千年鸟，下有百年人。丈夫具纸笔，一世不求人。
世人皆有别，此别泪痕多。送客醉南酒，悬令听楚歌。
闻流不见水，有石复无山。金瓶成碎玉，挂在树枝间。
无事来江外，求归不得归。眼看黄叶落，谁为送寒衣。
夕夕多长夜，一一二更初。田心思远路，门口问征夫。
小小竹林子，还生小小枝。将来作笔管，书得五言诗。
有客数寄书，无信心相忆。莫作瓶落井，一去无消息
有意非今日，怜君没量时。比来顦瘦尽，心事阿谁知。
欲到求仙所，王母少时开。卜人船上坐，合眼见如来。
终日如醉泥，看东不辨西。为存酒家令，心里不曾迷。
自从君去后，日夜苦相思。不见来经岁，肠断泪沾衣。
自入长信宫，每对孤灯泣。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终日池边走，无有水云深。看花摘不得，屈作采莲人。
后岁迎新岁，新天接旧天。元和十六载，长庆一千年。
街上满梅树，春来尽不成。 腹中花易发，荫处苦难生
在处与人和，人生得几何。长修君子行，由己是非多。
鸟飞平芜近远，人随流水东西。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
一暑寒梅南北枝，每年花开不同时。南枝昨夜花开尽，北内梅花犹未知。
造得家书经两月，无人为我送归将。欲凭鸿雁寄将去，雪重天寒雁不飞。”。
念完诗歌，明悦问了君平一句:“师兄。一个学生很欣赏大自己很多岁的老师，对老师叹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是不是挺让人感动的?”
“明悦有这想法。”君平笑道。
“师兄我也觉得令人感动。”君平接着以阳光般的笑脸对着明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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