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君平最喜欢蜀生和兴倚。
君平很喜欢蜀生的书生气,总从兴倚的心意中收获生活给他的新意。
蜀生是肇庆怀集男生,说的普通话不标准,带有明显的怀集口音。更确切地说,蜀生说的普通话是标准的怀集版普通话。
“君平,你鸡(知)道《山月记》这篇小说吗?”君平刚从图书馆借书回来,在床上整理书本时听到睡在上铺的蜀生这样问他。
“小说是日本英年早逝的作家中岛敦写的。他受中国文化影响很大。看过他改编自唐传奇的小说《山月记》后,我想你可能就是小说主人公那样的人。”
“这样啊。”
“主人公原本是个人,后来成为了老虎。他有点才华,但总害怕才华有限,搞得自己变成了动物。他相信自己是人才,但不喜欢跟普通人在一起。这使他很痛苦。”蜀生看着君平平静地说道。
“君平,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觉得自己有些才华,不想与身边的同学好好往来?”
“蜀生,你可能对我有误会。我心情很乱,但又怕因为心情不好得罪身边的人,所以在学校少跟同学交流。”
“既(自)己要赶紧调整好既(自)己的状态。君平,你是不是喜欢历史?”
“曾经喜欢历史,后来喜欢文学。”
“蜀生我两者都喜欢。”
“蜀生,你是我们班最受欢迎的男生啊!”
“查永、兴倚、我都很受班里女生喜欢。唯独你总是独来独往,让女生很不爽。之前在水果摊旁,班花严颂好声好气地跟你打招呼,你怎么当着那么多班里同学的面不回应她?”
“你知道这事啊?”
“君平你让严颂恼怒。”
“我在班里女生面前帮你说过一些好话。我说你加入了诗社、文学社、棋艺社,不见得是不太注重跟同学交流的人。”
“谢谢蜀生。”
“你读过很多书。你写作水平不错。有没有想过当作家?”
“想过当作家。可我现在写作水平很有限,苦于没有作家可以让我得到很多灵感。”
“我看到你借了不少的作家日记啊,君平。”
“是啊。我想通过阅读作家日记找着可以供我学习的作家。”
“我对一个新西兰作家蛮感兴趣的。”
“她叫什么名字?”
“曼斯菲尔德。是处英国殖民时代的新西兰女作家。”
“她有什么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事迹吗?”
“她为了让朋友知道一封信改掉一个字的不同,特意在改掉一个字之后又给朋友寄信。”
“我操!”
“我虽然对你有些意见,但我还是蛮喜欢你的。有空多介绍作家跟小说给我哦!”
“蜀生,你之前去市区哪里玩啊?”
“湖光岩。”
“说说。”
“它很漂亮,叫人心醉神迷。它就在广东海洋大学附近。去过湖光岩一次,就恨自己没有考上好大学。我当时在湖光岩有过这样的想法————很想和朋友住在这里,在这里度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哇!我看几时能去一次湖光岩。”
“蜀生,你很喜欢打篮球啊!打篮球能给你什么样的乐趣?”
“我在打篮球时,我有种奇妙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是世界。”
“我成了世界。一下子让人尖叫,一下子让人充满斗志。这种感觉叫人幸福得快要死掉。”
在跟蜀生聊过之后,君平去饭堂。在路上他听到吉他的声音,于是就循着音乐走到政史系学生住的宿舍。在遂溪繁华的街道上,君平听到一群男生说“该回学校了!”后就问他们是不是他学校的学生。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君平跟他们聊了下,接着就跟他们一起坐车回到学校。
“杨绩,你又在弹吉他了。”
“君平,你吃饭了没?”
“正要去食堂。但经过你宿舍时听到音乐,就跟你聊聊。”
“我读高中时,经常到一个宿舍听别人弹吉他。看着他们陶醉的样子,总是一时之间忘掉妹子和银子。”
“你弹吉他时有这种感受吗?”
“我是世界。”
“弹吉他时我有这种感觉。弹吉他时,我可以像世界那样随意发出令人高兴或悲伤的声音。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我可能很低级。我把音乐作为生活的调味品。我很喜欢饶雪漫小说《左耳》里边的句子————‘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在喜欢的人对自己若即若离时,我总是把歌当作人,好让自己开心。”
“不好意思。头脑有点乱。”
“这有什么。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喜欢老歌。老歌总让人觉得音乐的创作者希望通过歌让人听到他的心声,而现在很多歌总叫人似乎听到这样的声音————‘给我钱!’”
“我有同感。”
“那君平你喜欢周华健吗?”
“谈不上喜欢。我蛮喜欢他的《其实不想走》。我跟朋友唱过《难念的经》,结果歌还没唱完,我跟朋友就有点喘不过气。”
“《难念的经》确实难唱。”
“你心里面有没有一首歌,长久循环播放。”
“啥意思啊?”
“就是有没有喜欢的妹子啊。听过《你是我心里的一首歌》吗?”
“在我的心里有长久循环播放的歌。它就是《情歌王》。”
“在我心里很多喜欢的妹子组成一首歌,长久在我心里循环播放。”
“杨绩好花心啊。”
“谢谢。给你弹一首周华健唱的《花心》,要不要?”
“好的。有劳。”
君平在听《花心》时总是想到在上高四时,一群喜欢黄家驹的人在房间里讲黄家驹和他所在组合。君平想到“哪怕有一天我会跌倒”,接着想到在第二次高考后,在喜欢黄家驹的人和他这些人里,除了一个现在在佛山读本科的男生威国,其他人全部在朝美好大学冲刺后都在人生路重要一个路段————高考跌倒。这时,凉风轻袭,君平很想念这些人。
“我是世界。”————蜀生跟杨绩都说过这样的话。这让君平思考是不是沉醉于某爱好的人几乎都有这样的感觉。君平沉迷于文学,但在读文学作品时没有在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是世界。在一群有说有笑的、其中有两个靓女的女生路过时,君平没有多看她们,接着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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