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和海娜眼眶都湿润了。邵阳不太会安慰人,他握了握林峰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娜顿了顿问,“之后呢?”
一口咖啡下肚,林峰继续讲述着昔日的故事:
上了初中,开始住校,电不是很稳,时常要备蜡烛。夜间漆黑一片,只有教学楼、教职工宿舍有微光。每到晚自习下课,林峰都会拖到最后,借着月光摸索着回到宿舍。
学校六点准时出早操,林峰早早地洗漱完毕,来到划定的班级位置。清风吹拂着,晨曦中的一缕光在忽闪忽闪的,他望望天空,看着黑黢黢的四周,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十月的北方,已然冷了,五六点钟天空没有什么亮色。林峰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着希冀,心里却是掩瞒不住的恐惧。他的速度足以让他在跟随着队伍。
天渐渐亮了,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林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连按几天下来都相安无事。渐渐地入了冬,天气转凉,昼短夜长,晨跑的时间一如既往,每天立在寒风与黑暗中,萦绕在心间的恐惧再次袭来。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额头撞到了一颗大树上,鲜血直流。两个同学一边一个搀扶着他走回学校,到校医处清洗包扎。之后他鼓足勇气,去找班主任说明情况,从此不用再上早操。班主任给了他一个明亮的矿灯,林峰每天早早地打着矿灯去教室上自习。
过年走亲戚时,父母带着林峰去了一个老妗子家,和奶奶年纪差不多的一位老妇人。话语间,他紧盯着这位老妗子看,她几乎是个瞎子,眼窝深陷,坐在炉火旁,拿着抹布在不停地擦拭着。
“妗子,现在身体挺好的吧?”林峰父亲问到。
“老了,瞎混吧,眼瞎了,啥也看不清了,能混几日是几日吧。”老妗子答道。
“干不了就不要干了,让孩子们来做,尽管坐那享清福,多好啊。”旁边的一位亲戚搭讪道。
“是啊,现在基本上什么也不干了,就一日三餐,基本上也不离屋,没事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老妗子笑吟吟地说。
......
林峰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盯着老妗子看。心里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呢。林峰从小就听说过别人称老妗子是瞎子,年轻时还能略微看到些光,慢慢地就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每天陪伴她的就是台旧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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