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熙元年,盛夏时节,悠台山上的景色和往年一样,既不曾为小皇帝刚刚登基而格外秀丽,也不曾因国师对修行者的不满而收敛繁茂。
所以,毫无异样的云淡天蓝,使得悠台山上的绝大多数弟子,修行上既没有懈怠,也确实没有更大精进。至少,赵如意在新帝登基后的四五个月内,自身修为就还是这么不上不下着过来的。
赵如意是十岁那年,被父亲送上悠台修行的。
其实赵如意最聪慧之处,倒不是他在修行上多么的后来居上,反而是他觉得:自己真不算有天赋的修行者。所以,日常课业之余,他最喜欢做的,无非是这位师兄、那位师姐处游荡,极尽奉承,狂拍马屁,无非是“日后多仰仗某大侠师兄多照拂;某女侠师姐多帮衬……“。
如今八个年头飘然过去,比他还后上山的七个师弟师妹中,出类拔萃的自然早露头角。现在只有连他在内的三个人,是被师兄师姐们称为“镇山重器”的。分别是赵如意、文峦、邵明玉。
其实相处时间久了,师兄师姐们除却格外提携督促三人之外,更爱训责赵如意和邵明玉。因为文峦,虽然修为确实难以百尺竿头,可也实在刻苦努力,懂事的不成样子,每每不等被训诫,自己就早已经不知疲惫的反复练习去了。
于是,包括师长们在内,大家就一目了然的看到:
赵如意平素,“目若朗星牧马郎”、“悠台祸首”、“相爷怒”……
邵明玉平素,讲义气、“更如意”、总和赵如意一起惹祸……
说赵如意是“悠台祸首”其实不算冤枉他。
有一次,文峦的二哥上山,给文峦送所需用度。
赵如意尾随文二哥下山,快到山脚时才喊了声:文二哥!继而挡在人家身前,搓了半天手,颇为“寒门弟子”“苦学之士”的窘迫了半天:“文二哥,我叫赵如意,您若和文峦师弟谈起我,怕是更能了解小弟的诸多不如意之处了。实不相瞒,你家文师弟,平素接济我的实在不少了,兄长您可能有所不知,最近我们这些后学弟子,准备习练骑射,骑射!”赵如意边说边略显羞涩的比划着骑射的动作。“也不知文师弟有无和兄长您提起,其实如果学有所成,能够骑最快的马,行最快的侠,鸣最快的不平,该有多好啊!”这时候赵如意脸上兼有憧憬和不甘。“可惜小弟家贫……”
“小兄弟,我家三弟确实不曾与我提及骑射一事,你们同在悠台山修习,还要彼此多帮扶关照。事关侠义,日后但凡钱财有需,尽可去找文峦!当然,你也可以捎信给我。”文家二哥毫不犹豫的解下钱袋,双手交到赵如意手上。已然行了几步后,忽又回转。“小兄弟,我相信将来有一天,悠台山下的世俗中,你和文峦,还有你的同门兄弟姐妹们,一定能骑着最快的马,做最受尊敬的人的!到那时,你们可一定要来找我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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