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们爱我，我也很爱我的学生们。

我会不由自主地去亲近他们，了解他们，帮助他们，他们使我乐于为他们做一切，并使我予以他们每人最大的希望。与他们朝夕相处之中，他们给予了我永远值得回味的甜蜜，他们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我最大的满足。我倾注心血，促进他们健康而自由的成长，他们用暂时的成功一次又一次地回报着我，证实着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教师。他们一天天成长，吾与之既为师又为友，真是美妙的事情。

教育最大的智慧就是爱。

“这个学生高考没希望了，得赶紧让他转学！”“这学生太野，考试肯定作弊！”“影响班级均分，让他转学或留级，是为他负责。”“没希望，辅导了那么长时间，没戏的，废了。”“就这几个学生，简直是……”。这是学生们很尊重的几位老师的话。我听着这番话，开始颇为震惊，继而感到气愤，最终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我的学生们那么可爱，那么真诚，何至于无端引发这么深切的言论呢？

不少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动足了脑筋为一些“高考无望”的学生早寻出路，要么劝其出国，要么促其参加成人高考，要么要他去职校……无论什么原因，无论用什么爱的外衣来包装，我坚信，这样的学校不配教育学生。

没有真爱的教师，是亵渎“教师”；

没有真爱的教育，是亵渎“教育”。

我并不多么高尚，只是我认为，去真心地爱学生，帮助他们，是我们教师的天职；去发现学生的优点，想方设法点燃他们发展的那把火，是我们教师的天职。

说爱学生，容易；真爱学生，也容易；

——你有一颗真爱的心吗？

只要有一颗真爱的心，你才能算是一名“教师”；

只要有一颗真爱的心，你才能算是一所“学校”。

以下所选“案例”只是一些繁琐之事，后面分别附了点所谓的“反思”，这些文字很苍白，真正有滋味，值得一生珍藏的，都埋藏在我和我的学生们的心底。

惟愿读者能体味到其中的真爱。

无为之境

【案例一】

把我赶出教室

孩子们很乖，班委也个个卖力，整个班级井然有序。作为老班，我每天袖手旁观，清闲寂寞，俨然是光杆司令。

我有些愤愤不平。好不容易逮住个周五的班会课，实在忍不住，面色凝重地宣布：“诸位，你们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这件事情，苏大附中还从未有一个班级做过，苏州也没有，全国也少得可怜。你们不经意之间创造了伟大的奇迹！”

孩子们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继续演讲：

“你们知道吗，每位同学这么遵守班纪校规，每位班委这么尽职尽责，你们剥了班主任的权，革了班主任的职！班主任没事做，图有虚名，我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劝你们，直接到周校长那儿去，告诉他：周校长，我们强烈要求废除司老师班主任之职，因为，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不管事，也没事可管，事儿都叫我们做了。何况，废去位班主任，学校还可以节省一笔开支呢。”

有几位孩子笑了，但仍是云山雾罩稀里糊涂的。

“为了我的尊严，我强烈要求同学们把我赶出教室！”

孩子们哗然。

“你们自主管理得棒极了。我，用处不大了。同意的举手！”

当然没举的。

“那好，我权且再做几天，不过，记住，我只是名誉班主任，不大管事的。得靠你们自己。一天可以，两天可以，但时间长了，你们还行吗？这是对每位同学的考验，是对我们整个集体的考验。考验要看平时，要看细节。”

有几个孩子咧着嘴“嘿嘿”一笑，总算看出点端倪。

“再过一段时间看看。这段时间里，你们民主投票，根据平时班委和同学们的表现，想罢哪位班委的职就罢谁的，想换谁就换谁。你们认为时机成熟了，就罢免我。”

有几个孩子作摩拳擦掌状。

“大家齐心协力，三十六人一条心，严于律己，认真有效，为把班主任我赶出教室而努力奋斗！”

好多孩子热烈鼓掌。

我一压声，诡秘地说：

“你们赶我，我舒服。”

孩子们狂笑。

【反思】

真正的教育应是让学生自我教育的教育。

学生是成长中的特殊个体，有自我教育自我学习的身心条件。依据这些条件，学生完全能够实现自我发展的，而唯有自我发展，才是对学生终身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教师尊重顺应学生和班级发展规律，充分信任，因势利导，提供自由宽松的发展环境，激发他们多方面发展的需求，并借助其发展动力，最终促进学生的自身发展。

教育，应追求“无为而为”的境界。

生活化德育

【案例一】

你请我呀

“这两个多礼拜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有些理不开头绪，以前曾打算写一部小说，记录下初中三年的美好时光，可快节奏的学习生活让我觉得提不起那支笔。”

然后，邹依在周记中讲了一些家庭的事，但没说几句，接着一转：“说家庭也许有些无聊，换换口味吧。”

本文这么开头，想告诉各位，学生自由自在地或笑或哭或静或躁，很少遮掩，那种信任带给你的是一种美妙的幸福。当然，想引出一个小女生的故事。

下午西校门口总是有三三两两的小吃摊，瞄准的就是小女生的钱包。邹依、仲琴、亚莹三人行，邹依慷慨解囊，请另两位吃烤羊肉。“仲琴不要，断然离去。”“张亚莹却只拿一根，还说要付我多少钱。”邹依感到“难堪”，感到“心寒”，于是发出了“难道她不知道我喉咙不能受刺激”（估摩是感冒了）的质问，然后提出“朋友之间不需要这样算钱”的看法，最后她严肃地指出这“和初中的同学不同，他们会请我吃上百元的西餐，为我付乐园的门票，为我付出租车费。”（老班按：引号内摘自邹依周记）

周记是周日晚值班时看的。邹依位子就在最前面中间。我把周记往她面前一摊，说，邹依，她们不吃，你请我啊，我不会给你钱，你说好不好？邹依愕然，笑着不语。我说，还想什么，就这么着了。邹依依旧笑着不语。你是不是心里在嘀咕，司老师那么嘴馋，羊肉一烤，那香气，又爱吃辣椒，再撒点辣粉……一根两根肯定是不行的，天哪，那得花多少钱呀，不划算，不能请。邹依听完我的话，启齿笑了。我说，你看，人家亚莹和仲琴多会体贴人啊，不喜欢吃才怪呢，是怕你花钱哪。她们一定觉得这钱来之不易，你看她们平时不是很节俭的吗？她们家里也都挺吃紧的。你误会人家了。——她们俩身上有好多我们要学习的好品质。邹依听着听着，不由地重重地点点头，依旧是笑着。

我又说，你看我，今天刚理得发，还中吧？告诉你，我可没在南面那什么温州店里让人家小姑娘捏来捏去的，最关键是费钱哪，所以啊，我骑车到苏大，浴室边，请位慈祥的老人家给我处理的，才五块钱，便宜十几块呢，最主要的是这发理得也有些学术味道。

邹依强忍着不笑，可同桌已笑态毕露。

末了，我笑着对邹依说，看今晚我多不容易，就凭这个，明儿请我吃羊肉串儿。

邹依晕倒。

同桌闻言，亦晕倒。

【案例二】

我胖，同学看不起我

周日值班，站着批周记。学生爱写周记，什么都写，我对那种真诚的信任着迷。譬如，和谁闹矛盾让我公判了，周杰伦出了新专辑向我推荐多好听了，一个小日本鬼子写了一篇叫人心痛不已的文章非要我读不可了，对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愁苦了。

这次亚莹写的很长，很仔细，是特意向我倾诉她的烦恼的。

原来是周六（我恰去了南京开会，不在家）晚上看片子的事。亚莹手里有一张大部分同学乐看要看的片子，可佩瑶嘲笑她胖，据此就不看她的片子。由此，亚莹深受伤害，倍感自卑，并感到前途的渺茫了。（瞧，正长大着的这些家伙，多可爱）

我差点“扑哧”一声喷笑。略一沉思，写道：

“张亚莹，我质问你：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是多么漂亮多么可爱吗？胖，不正是优点吗？我告诉你，你师母那个胖哟，当年，第一眼看到她，我就一下子相中了。你抬头看看我，身上优点多多：头发稀疏，日见其秃，可也日见光亮了，增强了透明度，是头脑里知识胀化的结果；我两颗大门牙相距甚远，可有一个很雅的称号“兔牙”，还有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罗纳尔多同样拥有这世界级的大门牙，再者说了，门牙大开，招财进宝啊。”

课间，我神兮兮地把周记塞给她，间谍似地说：“看后，不准笑。”

这话一说，笑意已难抑了。

过会儿，再看亚莹，脸上笑得都像是绽放的红玫瑰了。

然后，我往前一凑头，低声说：“还有情况吗？”

亚莹很坚定地摇摇头。

然后，这两人差点喷笑。

【反思】

中央教科所所长朱小蔓教授打过一个很好的比方，她说，德育是“盐”，人不吃盐不行，但也不能单纯吃盐，而必须将盐溶解在各种食物当中吸收；我们在吸收盐的时候，是看不见盐本身的，因为盐已经融入了各种食物之中，但盐却很自然地进入了人的体内。传统德育中，常用些理想化、成人化、高之又高的理念，以灌输和说教的方式让学生被动接受，这种单纯吃盐的方式，事实证明效果较差。德育生活化应是我们班主任追求的目标。我想，优良品行的养成主要依靠从生活实践中领悟、体验与内化，所以，特别注重生活中主动与学生以朋友的方式沟通，学生们乐于接受我，我则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与建议真诚地告诉他，并与之商讨。在融和真诚的心理环境下，生活化沟通，德育融入生活，应是我们班主任的不懈追求。

就要张扬

【案例】

“超女”

窦晓星，谈吐自然，举止大方，性情活泼，非常阳光。初次见面，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在心里，我不止一次暗暗地说，这孩子，以后定有大出息。不久，晓星就自告奋勇当了班长。她班级工作积极得很，课堂上也是颇颇举手，而且经常往老师们办公室跑，问问题啦，聊聊天啦，没多久，好像全校师生都认识了她。不过，同学们似乎并不认同她，背后总议论说她太出风头，不乐意和她交往；不少老师也笑话她，说她太张扬了，太显眼，不好。结果，似乎一提到“窦晓星”三个字，不少师生就会立刻想到“张扬”二字。晓星没坚持多长时间，终于体味到了有些压抑氛围。她自然很苦闷，开始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锋芒，不再“张牙舞爪”了，而是蜷缩在教室角落里，做起了“淑女”。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可怕的兆头。

我不得不正告她，而且总是有些担心，所以不止一次地正告她：当有一分才能时，你就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表现它；你现在不是太张扬了，而是张扬得很不够，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认准了，继续；现代社会，需要内敛和含蓄，但是，善于表现自己的，张扬自己的，活泼而开放的心态，在今天这个社会，会有更大的机遇，更何况，要活就活出自己，活得本色！我反复给她演示一个动作，以说明我们应拥有的基本心态：五指收敛，唯五指张开。

最终，晓星明白了我的意思，并坚定了“执迷不悟”的信心。

终于，她又“张扬”起来了，似乎还“变本加厉”了。

一年后，我离开了那所学校，很想念那群孩子，她是其中一个。

那群孩子曾打电话来，央求我再回去，说很想我了。一个周末，下着大雨，我讲完课，把课本一扔，跳上车。与孩子们一夜抵足常谈，终生难忘。只是很遗憾——晓星恰出远门了，没有见着，唯留一张纸条。

再后来，听说，她计算机获省大奖；后来，又听说，她作文获省大奖；再后来，听说，她在学生会绰有建树；又听说，她卡拉OK大赛力拔头筹，县书法比赛获一等奖……

就前几天，我听说，她要保送上北大了……

她到底会不会能上北大，我不知道，作为朋友，真诚祝福她；无论她上哪所大学，她都会很张扬了，而且，踏入社会，她会不仅精彩，而且惊人！——对此，我毫不怀疑。（后来考上了南大新闻专业）

陆子惠，现在是我的学生，不，还不能这么说，应当说是朋友，我感觉，她实在是太优秀了，读了很多书，文化底蕴深厚，谈吐儒雅但又不失活泼。

我意识到，这是上天赐给教师的最好礼物，这样的教师是多么幸福啊；我预感到，我眼前这位还有些稚嫩的孩子，我的可爱的朋友，今后，她的作为将难以估量，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我曾在班上这么说，她，将在中国现代文化史上留下重重一笔，历史会记住这个人的名字——陆子惠！这不是玩弄激励的技法，而是心声！

老师说，看看她的成绩，全班倒数，还成天看啊写啊，什么学生会，什么《附中人》报，这事那事，出什么风头，能有什么出息？这种言论，这种短浅的眼光，是我所不齿的。未来会证明我的话毫不夸张。

我很关心她的数学，不断鼓励她；我关心她的阅读写作，不断提醒她要吃比别人多几倍的苦，——但我心里很清楚，她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吃这些苦。经常她会把自己写的诗文拿来放在我桌上，然后我会很乖地输入电脑，那是我一天中非常开心的时刻，因为，我常被她文中独特的思想和精美的语言折服，并强烈地感受到她前进步伐的铿锵声。

【反思】

《中国教育报》（2006.3.16）有篇《从一位“状元”受刺激说起》的文章，下面是状元的心声：

因会做题会考试的优势在北大显得“很无知，很无能”，“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踢足球”，“英文歌曲和摇滚我闻所未闻”……“我被应试教育教傻了！虽然在高中时，我是同学中公认的比较喜欢课外书，知识也比较渊博的人，但眼界一打开，我就发现，我的那个考上北大的分数实在是没什么意义，能够背诵死板僵化的教科书上的教条，能够做一些低层次且并无实际意义的题目又能算什么呢？”“12年的读书生涯几乎没有学到任何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我充分理解那位状元的苦恼与不平。

所以，我在平时就鼓励我的学生们，“有一分才能，就要拿出十二分力气表现它”。压抑学生们的天性，甚至扭曲之，实在是一种罪过，但我们平时往往有意无意地犯这样的错。

在学习闻一多的《发现》时，我曾将诗中“中华”二字改为“教育”，并在班内公开大声朗诵：“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这不是我的教育，不对，不对！’……呕出一颗心来，你在我心里！”是，我是在控诉着我所深爱的教育！

太多的虚伪、浮夸、功利，——太多的夫奈。

尊重天性！疏导天性！提升天性！

教育不是要培养一个会记忆的民族，而是要培养一个会思考的民族！

性别教育

【案例】

记住：你是个爷们

讨厌没男人气的男人。

课堂上有男生回答问题，细声慢语，就象是从地底下飘出来的，我就会暴跳如雷，就会批头盖脸地喝斥：“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我常说，中国出了姚明和刘翔后，男人总算是稍稍挺挺腰杆了，咱男人够寒碜了，可不能再糟蹋“男人”这个伟大的称号了。国旗下演讲，清一色的非男人，真是悲哀！

一男生轻轻地、柔柔地、细细地朗诵：“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我实在难以忍受，迸着血泪， 厉呵一声：“闭嘴！不对！不对！你就是闻一多，记住！看看你的中华吧！你可不是个看客！你是个中国爷们！重读——”男生有点怕了，担心我会冲过去把他撕烂。男生用力刚喊了两句，我忽地打断他：“不行！重来，要喊！”男生带着愤怒（事后我回味时总觉得这愤怒源于我）山崩地裂地大喊：“我来了！……”我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击着掌连说：“好！太好了！……”

看到谁谁走路弓着腰，或是撇着腿，或是左右晃着身子，我就会叫住他，传授男人走路诀窍：收腹——挺腰——抬头，除了让人家走两步外，还正告人家说：“男人的气概，就是这么走出来的。每次走路前，先默念三遍。”

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所引用的《采莲赋》时，我的看法让孩子们统统晕倒。先把赋写下：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我引导学生理解“荡”不仅指小船儿摇来摇去，还指那“妖童媛女”心儿摇曳；“徐”回，虚写人儿依依不舍；藻“挂”，突出人儿缠缠绵绵，丝丝连连，难舍难分……。接着，我说，读来一点都不美，就象吃块肥肉，腻歪得很，不干脆，——你说，到底嫁不嫁给我？来句利落话，别扭扭捏捏的，楞整那没用的，快点。听这话，学生能不晕？我接着说，我不喜欢《荷塘月色》，情缓中正，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太，没多少男人味；我喜欢他晚年，慷慨激昂，掷地有声，铮铮就是个爷们儿。于是，我下命令，男生把全文撕掉。这些家伙个个都傻了。——结果当然没撕。

再论《林黛玉进贾府》时，我又旧病复发。先把写宝玉的那几句话拎在这儿：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女人味儿太浓烈，恶心！”我先抛出自己的结论。孩子们有点气愤。我说，我是有根据的，听我细细道来。接着，我们就一起探讨：“面如中秋之月”，脸是圆的，是光洁的，是白皙皙滑腻腻的，不是男人的脸，男人的脸是粗的；“色如春晓之花”，看来，色嫩，肉娇，还有点渺渺的香味儿，不是秋夏的浓烈呛人，这不是男人；“鬓若刀裁”，是二月春风天然而成，那么齐整，怎是男人？男人的就该蓬乱些，随便点；“面如桃瓣”，人面桃花，白里透红，怎是男人？男人的脸就要黑黝黝的；“目若秋波”，秋波盈盈，转盼多情，阴阴柔柔，怎是个男人？男人的眼要有情，但更多的是刚毅坚定。有学生与我争辩说，这是黛玉眼中的宝玉，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质问说：“你说，黛玉能把我看得那么有女人味儿吗？不能。为何？关键是原材料。宝玉自身就浸着股子女人气。把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给折磨成这么个腻歪的玩意，不能不叫人想到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封建礼教害人不浅，吃人无数啊。——你说那个黛玉也真是的，非看上这么一个人，光看还不够，还想入非非：‘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难怪说是病态。”

后来，有位学生有感而发，洋洋洒洒写了篇《男人就应该粗糙些》的美文。我奋然疾书作评：

“让每个男人记住：你是爷们儿！”

【反思】

越来越多的男生缺乏“阳刚之气”了，你看，打扮花里胡哨，说话细生细气，动作扭扭捏捏，性格文静柔弱，心理承受脆弱……整个教育阴盛阳衰，日益严重。如何扭转？对体制性问题，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在自己负责的这个小集体中，却是大有作为的。让学生自主管理，德育生活化，张扬他们的个性，让性别教育融入课堂课程，这将是需要每位班主任急切关注并积极思索和行动的教育大事。

书香袅袅，真爱融融

【案例】

一

讲墨子的《非攻》，我先讲“止楚攻宋”的故事，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极尽能事，学生们自然听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止。然后，我再讲墨子，说他面目如何黎黑，然后说，“墨子，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都有着很深的造诣呢。他为‘力’下定义——‘力，形之所奋也’，比你们物理课本上的定义强多了。弹性力学、小孔成像、杠杆平衡原理、滑轮受力、斜面受力等等，他呀都做了详细阐释呢。不止如此，他木工做得好，制瓷手艺棒，冶炼水平高，皮革工艺牛。匪夷所思的是，他创立的墨家学派是中国最早的民间武装团体，是个军事家、教育家，伟大的思想家啊——兼爱、非攻、尚贤、尚用、节用、节葬、非乐、非命、天志、明鬼十大政治思想主张，就是在今天，也是意义重大啊……”火候已佳，我自然就不失时机揭开谜底，亮出我带来的《墨子》一书，挥舞着说，同学们，你想知道有关墨子更多更精彩的故事吗？想更深入地理解墨子的思想吗？我强烈建议，到图书室找来有关墨子的书，好好过把瘾，精彩不容错过。

后来，果然就发现有学生借来了看，还有的小懒虫从我手里借走了去读。想想，真有些得意忘形了。

二

有学生问，《廉颇蔺相如列传》中“其势必不敢留君”的“势”字如何翻译？我说，“势”字呢，有很多义项，比如“情势”“形势”“势力”等等，但这些我感觉不够味不够劲，但确又找不着个恰如其分的词来解释，但别着急，我想你最好读读《孙子兵法·势篇》，你会有更深刻的理解的。后来，我问他读了没，他说读了。我又说,有人说其它几篇比《势篇》还厉害，比如前天学的《烛之武退秦师》就应了兵法中“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一句；我很得意地说,我也曾有诗句抒发个人情怀：“自齐及吴以长居，常羡穹窿之峻，叹兵圣之思……”。

学生未等我说完，笑着说，侬在读着呢。闻言，乐陶陶也。

三

学生写议论文在考试中得分普遍低，但杂文却均分高出不少，所以，多读些杂文多试着写写杂文，就成了《拿来主义》的教学目标了。课文学完了，规范也略知一二了，但不多读几篇杂文，怕是写不来的。所以，在班上我就挥舞着我的《经典杂文》说，好书啊，又便宜，才三块钱。接着，我就给孩子们读了一段有关厂家给蛋起名叫“王霸蛋”的文字。学生喷笑。我接着说，还有一本相当畅销的杂志，叫《杂文选刊》，相当便宜，相当中看……课后，有学生追问我，哪儿可以买到《经典杂文》《杂文选刊》，有人干脆就把我的《经典杂文》借了读，至今未归还。归期遥遥,其乐滔滔。

四

《谏太宗十四疏》尾句提及的“无为之大道”，掩卷沉思,让人神往不已。于是，就把“萧规曹随，无为而治”那档子事儿以文言的形式印在学案上供学生享用。课堂上，我是油然而发，旁征博引，左右疏通，情之意之，感慨良多。劲儿也憋饱了，我就说，我们知道“无为”和“道”是什么了，可“无为而治”就是什么也不做吗？“无为”和“有为”之间是什么关系？“无为而治”要具备怎样的条件呢？如此种种问题，要解决，就不能不去图书馆找资料。首先，你就不能不去找老子《道德经》细细读读。最后，我就“洋洋得意”地背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学生呢，自是有些羡慕了。于是，就有学生到我办公室，赖着我给他打印《道德经》了。

学生吩咐的事儿,我是放下手里的活立刻就做,且做且喜。

【反思】

读书做人，我认为，是班主任分内之职。“案例”主要是写我作为语文老师的一些事，但生活中，我同样注重这样做。让学生读书，并不等于说，给你书，读吧。不是这么简单。我认为，班主任要有阅读的好习惯，要常有新鲜的阅读体验，要了解学生在阅读什么并予以评价和指导，要想法子激发起学生阅读的欲望，不失时机地推介好书，要和学生常交流阅读的快乐。当一个班培养了浓厚的读书氛围时，这个班级将是一个具有强大发展潜力的伟大的集体！